他們沿著返航的路行駛得很慢,一路尋找,卻直到大船停靠到了藍海鎮的海港上時,也沒有找到藍浩瀚。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原本幾個時辰的路程竟然讓他們慢慢地在海上漂蕩了一天!
藍禦風的臉色越發的暗沉,目光也透著痛苦,一旦大船到岸,那就是宣布了藍浩瀚的生死,雖然大家什麼也不說,可是心中卻知老幫主藍浩瀚十之八、九是不在人世了。
葉朗清想要將寒裳先送回小漁村,寒裳卻執意不肯。藍禦風現在是最為消沉傷心的時刻,她又怎麼能走?就算是隻能以葉紅柳的身份待在他的身邊,隻要能時時看到他,給他安慰,她也就滿足了。
過兩日,藍家大宅裏裏外外都掛上了白麻布,整個藍海鎮甚至鎮海郡都知道藍海幫的老幫主藍浩瀚已經辭世。
來吊唁的人紛紛而至,來自四麵八方,也不知消息是怎麼傳的,甚至遠在南疆的海沙幫幫主也來了。
藍禦風披麻戴孝,在靈堂裏守了三天三夜,當所有的賓客都離去,他將靈堂大門關起,獨自守著父親的空棺又是三天三夜。
寒裳和葉朗清雖然心疼他,麵對他少有的固執卻也不知如何勸慰,隻得盡力幫他處理好幫中的各項事宜,其中包括殉難幫眾的安撫費用。
藍海幫資產雄厚,平日裏藍家父子對待幫眾也很是公正寬容,所以出了這件事,人們都隻罵支離人陰險卑鄙,誰也沒有對藍家父子有任何的怨言。
縱是如此,安撫的事情也還是需要有條不紊的進行,鑒於藍禦風不理世事,葉朗清隻得私自為他做了決定。
三日之後,靈堂的大門終於打開,寒裳看見了讓她在幫大哥做事的同時還牽腸掛肚的藍禦風。
他眼窩深陷,麵容憔悴,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仿佛在一瞬間瘦弱下去了好幾圈。
這還是藍禦風嗎,她飄灑高大的藍大哥?寒裳的眼淚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奪眶而出。
藍禦風走了兩步墜墜欲倒,寒裳忙快走兩步上前將他扶住。
“藍大哥……”她的聲音不自禁地哽咽,卻換來他虛弱的一笑。
“我沒事,柳兒。”藍禦風輕聲地說著,唇角的笑意充滿了虛弱和疲憊。
葉朗清連忙上前和藍帆一起將藍禦風架住,“你還是先休息一會吧。”葉朗清的眼中有著沉痛。
藍禦風沒有答話,葉朗清便一揮手示意藍帆與他一起將藍禦風送到他的臥室內。
寒裳一路跟著他們,看著藍禦風羸弱的身影,心中一陣陣地縮痛,她感覺自己的淚珠“噗噗”而下,怎麼抑製也抑製不住。
葉朗清了解葉紅柳心中的痛,頭也不回地說:“你快去廚房給禦風燉點養胃清淡的粥。幾日裏米水未盡,一時之間不可大補。”
寒裳忽然醒起,忙邁開大步轉身朝著廚房奔去。
廚房裏一陣忙亂,寒裳始終堅持親自為藍禦風燉那碗粥,甚至灼熱的爐火將她的手燙了一下,她也沒有顧得上管。直到那碗粥香噴噴地盛好,她才讓小廝端著急匆匆地跟著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