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裳接過彭箏手中的湯藥,不管那湯藥還有些燙也不管那湯藥是有多苦,一仰頭就盡數灌進自己的口中。
已經無法挽回的後果已經很多,她不想再多,所以她要趕緊好起來,隻有好起來才能讓那些為自己受苦的人解脫。
大夫的湯藥確實很好,喝下去再運功調息,沒多會寒裳就覺得自己的體力恢複了許多。她微笑著打發彭箏回屋休息,自己則光上屋門徹夜地運功調息。
雖然大出血很是虛弱,但是有了藍禦風渾厚的內力加上連夜的調息,到了第二日早上的時候,寒裳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
這一日風有些冷,冬日的寒冷終於在這個晚秋的早晨露出了端倪。
寒裳披衣出屋,四處走了幾步,發現現在的知語坊已經土崩瓦解,仿佛是在一夕之間,原本的聲色犬馬消失殆盡。
諾大的院子和閣樓沒有一人,隻有她的腳步聲空蕩蕩的回響,浮萍費盡心力經營起來的知語坊,就這樣忽然間消失了。
寒裳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衣裳,隻覺心也被這涼風吹得冰涼。內疚就像是新傷,鮮紅的血戰還沒有痊愈的舊傷上慢慢地流淌。
對不起,浮萍!她仰頭對著風輕聲地說。雖然浮萍對她算不上好卻總還是在關鍵時刻給過她一絲的溫暖,有這一絲的溫暖便足以讓她支撐許久,支撐到她終於能夠補償。
她的心中湧起堅定的決心,腳下的步子不由地加快。
前院裏,藍禦風和葉朗清正在對藍海幫的手下指示著什麼,但還是你的身影出現在時候,藍禦風猛地停住了口中的話,轉過身去。
寒裳的心一陣酸痛,他現在甚至連看不能看她了是嗎?
壓抑住心中的痛楚,寒裳走上前去,朝著葉朗清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
葉朗清微微一笑,雖然客氣,卻已不複了往日哥哥般的溫暖,寒裳知道他救她隻是出於君子的情懷,再無其他。一夕之間,她失去了愛情同時也失去了親情,怨不得別人,隻能怨自己的虛偽和陰暗。
“你找我有事嗎?” 葉朗清見寒裳嘴角僵硬,便先開口問。
寒裳點頭,輕咬了一下唇問:“雖然我沒有資格,但我還是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寒裳看著他正要開口,卻忽聽藍禦風轉過臉來,滿臉的冰冷和不屑,說道:“想也別想,那是不可能的!”
寒裳的身體微微一顫,卻依然鼓足了勇氣看著葉朗清說:“我想求你們把綠藻給我,我們會立刻在你們的眼前消失,絕不會再出現!”
葉朗清沒有說話,轉頭看了一眼藍禦風,卻見他麵帶恨色地將臉轉了過去,似乎再多看寒裳一眼都會忍受不了一般。
寒裳的心微微一沉,卻聽葉朗清回答:“ 這件事恐怕是沒有辦法答應姑娘。”
“哦,好!”寒裳垂下眼瞼緊咬了嘴唇,剛才聚集的勇氣似乎在一瞬間就消失殆盡,她忙轉過身去急匆匆走開,羞愧地無地自容。
她是沒有資格的啊,成為了別人的階下囚能夠得到救治已是天大的寬容,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更多?
寒裳近乎狼狽地走回自己的屋中,氣息不勻得幾乎要暈倒,連忙地坐到床上盤膝調息。正運功間,彭箏端著藥又進來了,看見寒裳調息,她默然不語地坐到她的身邊,將手掌貼到她的背上,緩緩地輸入真氣,幫她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