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峽穀之前的空地之上,一具屍體仰躺在那,從其身上服飾判斷,韓羿一眼便是認出,此人正是那之前同行數人中的陳雷!
目光一閃之間,韓羿收攏雙翼降落而下,近距離的觀測之下,頓時瞳孔一縮,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隻見,此時的陳雷,與之前所見大不相同,原本健壯的身體如同被吸幹所有精血,淪為一具猙獰幹屍,臉上表情痛苦掙紮,顯然死前經曆過一番痛苦掙紮。
而在他屍體的手腳之上,全部都被一條漆黑的鎖鏈緊緊捆縛,牢牢地鎖在地上,任他無論如何掙動,都是無法掙脫。
在他身下的地麵是一方圓形的石台,石台之上,有著一條條淺淺的溝壑蜿蜒縱橫,尚且殘留著還未幹涸的殷紅血跡。
隻不過那些血跡全部都是顏色暗黑,似乎被耗盡了其中的每一分精氣,再也不複正常鮮紅,散發陣陣血腥之氣。
“看來,這小子是被當成祭品,給血祭了。”金鷹淡淡地看著地上屍體,眼露嘲諷。
“那黃憐兒好算計啊,是不是每一個召喚而來之人,都隻是她早就設定好的一枚棋子,廝殺一場,最終卻隻是為她做嫁衣。”韓羿雙眼微眯,眼中露出危險之色。
“這樣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隻有以活人之血生祭此陣才能顯現道路,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這裏可沒有其他活人能夠獻祭。”獨孤殤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無妨,我自有辦法。”
韓羿嘴角微微一揚,右手前伸,頓時一朵猩紅血蓮從掌心之中生長而出,蓮台中心微微扭曲,形成一張猙獰人臉。
此時臉孔微微扭曲之間,一股滿含血精的淒豔鮮血,從血蓮之中傾瀉而下,澆築在那平台上的陣紋中央。
這是一直封存在血蓮之中,尚未來得及消化吸收的強者精血,此時落在陣紋之上,頓時流淌,轉眼之間便是蔓延到了陣紋的每一個角落之上。
無盡的血光噴薄而起,在這陣紋上空聚散升騰,化成一片血色霧氣,倒卷之下,周圍的空間頓時波動。
如同兩張重疊在一起的薄薄畫卷,此時被驟然揭開了上麵一張,露出了下麵一張畫卷的真實場景。
這真實的場景之中,同樣是與之前同樣的那座峽穀,隻不過在這座峽穀的山壁之上,卻是充滿了一片片斑駁血跡,更有無數刀痕劍戟鏤刻其上,訴說蒼涼!
韓羿與獨孤殤對視一眼,紛紛取出各自兵器,緩步踏入峽穀之中。
當韓羿兩人,從那峽穀的另一邊走出之時,頓時目光一閃,露出驚愕。
在這峽穀的另外一端,竟然是一片浩大無比的古戰場,戰場之上一片蒼涼,放眼望去,滿是一片皚皚白骨,與無數折斷的盾甲兵刃,折戟沉沙!
而在這荒涼的戰場上空,無盡的陰森氣息繚繞不散,覆蓋了整個戰場,一隻隻身體虛幻的怨靈在荒原上空緩緩飄蕩,一頭頭火種升騰的白骨骷髏,在大地之上漫無目的的晃蕩遊走。
哪怕這一切早已定格,此時看去,依舊是令人感受到一陣陰森氣息。
“九命不死身的傳承秘法,就是在這種地方麼?”韓羿心中微微喃喃,當先展動雙翼,向前飛去,他已經能夠感受地到,距離那最終的目的地已經不會太遠!
飛行了大約兩個時辰之後,韓羿終於放慢了速度,因為一直在高空之中擔任斥候的金鷹忽然在一個地方盤旋不止,那就代表,他已經發現了目標。
韓羿與獨孤殤紛紛收斂氣息,按著金鷹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著那最終地點飛行而去,躲在一具巨大的凶獸骨架之後,緩緩探出頭來,向前望去。
隻見前方的荒原之上,一具體型巨大的的黑色麒麟屍體伏臥地上,麒麟的頭顱被人以利刃生生斬下,不知掉落何方。
而這麒麟的肚腹之上,更是被人撕裂開一道巨大傷口,鮮血淋漓,泉湧的鮮血之中,一縷黑色光芒噴薄而出,一角純黑色的金屬書頁,從其裂開的肚腹之中露出一角。
而在這頭麒麟上方的百丈高空之上,一名身披黑色甲胄,血色披風的強者淩空屹立!
無盡的黑色魔氣在其身周澎湃激蕩,遮住容顏,隻有兩道猩紅眸光刺穿魔氣,透發出無盡狠戾之意,懾人心神!
而在他垂落身側,同樣也被甲胄覆蓋的雙手之上,正有淋漓的血漿流淌滴瀝,猙獰異常!
顯然,就是這如神似魔的強者,斬殺了這頭墨麒麟,並且剖開肚腹,為了得到其肚腹中的那頁寶書。
隻不過他還沒有得手,便是被生生地定格在了那片永恒不變的時空之中,時光荏苒,直到如今!
大地之上,那頭墨麒麟雖說早已身死,但其身周依然湧動著它死亡之前爆發的凶橫氣勢,黃憐兒等四人的修為,根本就無法靠近。
此時,他們四個正遠遠地站在那頭麒麟屍體百丈之外,黃憐兒掐訣幻出一條纖柔光索,在其餘三人的內力支援之下,延伸而出,另外一邊接連到了那頁黑色紙張之上,緩緩抽出。
那頁黑色紙張雖說看似纖薄,但卻仿佛極其沉重,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外剝離,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過,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才終於咻的一聲,飛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