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誰?”我黯然推開我懷中的何靜,默然微笑。
“我剛才不是說了,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說身份。”我指了指他身上的太極圖。
“哦哦,我業餘是做道士的。”他做出了個老年人打太極一般的滑稽動作。
“哦哦哦。”我以同樣的語言回敬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因為我的回答,室內的幾個人都安靜下來,麵麵相覷。
“我累了。”我轉身,躺在床上,再不看幾人,閉上眼假寐,暗中注意著他們的動向。
“你……”
張沛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法蘭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再說,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幾個人沉默了一陣之後,也轉身離去,空蕩蕩的房間裏隻剩下我。
我睜開眼,望著他們的背影歎息一聲,這安靜的令人恐怖的小屋,看起來是竹子或者木質的,簡單樸素。
我不知道為什麼黑屍沒有成功吸收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一醒來就出現在這不認識的地方,一個道士自稱救了我。
身邊的朋友全部都在,一個個都精神抖擻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可是剛才張沛分明掉進了那個詭異的深坑!而且何靜也已經離魂,不可能再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麵前!
何靜是個樂天派,在她臉上從未出現過悲涼的表情,就連臨死之前麵對我也是蒼白的笑容。
張沛這個悶葫蘆今天的話也未免太多了些,而且他的話中也露出了很大的破綻,他要我解釋他們看到的事情。
我記得,他在我鬼陰覺醒之前就被嬰靈上身的餘秀妍掐的暈了過去,怎麼可能看得到什麼?
雖然不排斥他可能醒過來,但是……一個普通人又是怎麼看得到我的鬼陰的?!
胖子滿臉的油光水滑,我才睡了一天,他臉上被餘秀妍抓傷的痕跡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我越想越覺得恐怖,一絲冷汗從額頭溢出,這麼多可疑的細節提示著我他們肯定不是我的朋友們,可我依舊不願意相信。
我多麼希望站在我麵前的土豆,還是從前的土豆,多希望她還活著!
可是當我大喊老鼠之後,曾經看到老鼠毛都會抖上半天的餘秀妍竟然一絲反應都沒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這些朋友,真的全都是假的,是別人假扮的。
可是別人為什麼要假扮他們?
而我現在正處的地方,究竟是溫房還是牢獄?
事情的關鍵點可能就在那個法蘭身上,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並不是個好人,現在的情況,隻有不聽不看不問。
“哢哢——”
一陣古怪的聲音從床的上方傳來,我抬頭向上看,隱約看到一絲淡淡的深灰色鬼氣,帶著一絲暗紅。
隨後,一縷黑色的頭發從房頂緩緩出現,慢慢垂下,在我視線上方停住,輕輕的飄動,我攥緊了被褥,呼吸也隨之變得深沉。
我看著這些在我麵前如瀑布般蕩漾的黑色頭發上突然溢出猩紅的血滴,滴答滴答的滴落下來,掉落在我胸口的被褥上,排成一片,腥臭味充斥我的弊端。
在那黑發之中,緩緩出現了一張麵色慘白的女人臉,一顆眼珠幾乎要掉出眼眶,直直的盯著我,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