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根羽毛，黑色的，我蹲下身伸手把它撿起來，對著化驗室的白熾燈晃了晃，發現它邊緣的一部分泛著暗綠的亮光，像鳥毛，或者雞。
而且最重要的，也是我注意它的原因是，這個羽毛的翎管部分，隱約帶著些古怪的味道，還有絲絲縷縷的鬼氣從裏麵滲出來。
這種味道，是能夠讓我悸動的味道。
“方警官，你來看。”我招呼方筱悠過來。
方筱悠聽到我喊她，轉過頭來，看到我手中的羽毛明顯一驚。
“你從哪裏撿的？！”她三步並做兩步的走過來，快速接過我手中的羽毛嗅了嗅，眉頭更加緊皺。
“我……桌子底下。”看到她緊張，我也不由得有些緊張。
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沒有鬼鳥這種物種？有鬼氣的羽毛，是不是就是鬼鳥掉的？
人死了變成鬼，鳥死了會不會也是鬼？
方筱悠看了好半天，一直眉頭緊鎖，又查看了那個桌子下方是否有遺落，結果隻有這一根羽毛。
“這……是什麼毛？”我看她這麼緊張的樣子，問句話也問的毫無底氣。
“沒什麼，普通鳥毛。”她將那根羽毛小心的揣進上衣兜裏麵，轉頭問我：“你有沒有聞到鬼氣？”
我心中反駁，普通鳥毛她才不會一臉驚訝，然後還穩妥的收起來呢。
不過既然人家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追問，聽話的仔細聞了聞四周的氣味，分辨了一下後，搖了搖頭。
空氣中除了剛才那根羽毛所留下的淡淡的鹹濕鬼氣味兒，其它什麼都沒有。
“可是，小琪才剛死，魂魄不可能一下子就不見了，一點鬼氣也沒留下。”
她這麼一說，我也才覺得有點奇怪，再次使勁的聞了聞，依舊一無所獲，除了那刺鼻的血腥臭味就是那羽毛淡淡的鬼氣味兒。
我環顧四周，屋內因為沒有窗戶的緣故，或許又因為是化驗室，看起來格外的慘白，一切都是白的。
淒白的燈光灑在死去的小琪的臉上，一種詭異的恐怖。
我連忙移開眼，隻能緊緊盯著方筱悠，相信她能給我一些安全感。
她看著桌上層層疊疊摞在一起的化驗單，拿起一張又一張，默默的翻看著。
那燈光也照在方筱悠的身上，她的影子斜斜的拉在身側，折射在牆壁上，黑白分明。
突然，在燈光沒有任何閃爍的情況下，方筱悠的影子竟然閃了閃！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影子，心跳突然丟了一拍。
隻見方筱悠沒有任何移動，可她身上的影子卻突然又閃了閃，突兀的轉了個圈兒，麵向我……
“啊啊啊啊！”我驚得退後幾步，不小心絆到了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怎麼了？”方筱悠轉向我，可是她的影子卻依舊沒有動，仿佛與方筱悠是分開的兩個物體。
“你你你，你的影子……”我指著她身後，顫顫巍巍的說不清楚什麼。
方筱悠回頭看了看，卻未發現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