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街道上,一陣厚重的馬蹄聲踏破了清晨最初的一縷光暉,光芒瞬間灑向大地,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浮動的絢爛光芒裏,四周浮起了薄薄的朦朧彩光,恍若眾人心頭一個如夢如幻的神境淨土。
回到陸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剛到門口便發現府裏已經張燈結彩的掛上了喜燈紅錦,府裏的下人都歡天喜地的忙成了一團亂。錦緞都是錦繡坊一品織娘繡的珍品,裝點著整個陸府喜氣洋洋的。
陸夜茴這才記起,離她與逍遙王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逍遙王府來送聘禮的時候,她在去緒城的路上,全帝都的人都以為陸家小姐逃婚了。陸夜茴一路黑著臉,深眸微沉,也不顧下人們討喜曖昧的眼色,從大門直奔老爹陸謙的屋子。
“呀,小姐回來了,老爺不在屋子裏,在花廳呢。”路上正好碰上了正在院子掛琉璃盞的曉秋,曉秋很貼心的提醒了一下,故意的忽略掉小姐臉上黑沉的表情。
“這燈先別掛了。”然後,陸夜茴又轉道,去了花廳,老遠就聽到了陸謙爽朗的笑聲。陸夜茴不自覺的倚在門邊,聽著門內陸謙跟錦繡坊的坊主含煙談論著定製嫁衣的事,自從娘親去世後,她很久沒有聽爹笑的這麼開心了。
陸夜茴在門邊站了許久,闔目沉思,麵如燈影般恍恍惚惚,垂在袖中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直到小腿酸疼,才轉道回了自己的房間。
“子涵,你去打聽打聽那逍遙王爺,他所有的事我都要知道,順便摸一下王府的情況,我們明晚夜探逍遙王府。”那日在鳳飛樓,阻攔閻羅射出的那把劍,她萬分的確定就是逍遙王的。
晚飯剛過,子涵就帶回了陸夜茴想要的消息,辦事效率著實讓陸夜茴歎為觀止。
“逍遙王,珈珞玉澈,是當今皇上最小的弟弟,今年還未到弱冠之年,比小姐年長三歲。男生女相,世稱禍水王爺,長的比天下第一美人慕容白芷還要美。”
不知道為什麼,陸夜茴突然想起去年上拂還山的那個妖孽般的男人,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與他相比,這逍遙王能美上幾分。
“師承書燈門下,是書燈大師的嫡傳弟子,聽說書燈大師的孫女對他是情有獨鍾。對了,還有慕容白芷,半年前宮廷宴會上見過一麵,便不可自拔,硬是逼著慕容丞相說非逍遙王不嫁。因為這件事,丞相還氣病了,本來這慕容丞相是打算等慕容白芷及笄之後,便送進宮的。”
“算起來,書燈門與雪柏宮還頗有點淵源。自先帝駕崩,他尚未弱冠便破例封了王爺,尚未娶妻,王府裏連個侍妾都沒有。所以,外界傳言這逍遙王爺是斷袖之癖。”
“斷袖之癖?”陸夜茴眉眼一跳,疑惑的看了看子涵,她從沒聽過這個詞,連舉到唇邊的茶都忘了喝。
“就是喜好男風。”子涵附在陸夜茴的耳邊,小聲的解釋了一下。
陸夜茴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擱在了桌子上,杯中的茶水一下子濺了出來,灑了陸夜茴一手的茶水。幽深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光暈流轉,光華蘊藉。
“這隻是聽說,不能以概論全,市井謠言不可全信。”子涵取出懷中的繡帕,替陸夜茴擦拭了手上的茶水,幸好是溫水。看著小姐臉色不好,立馬辯解道,暗自咬了咬舌頭,怪自己多嘴,老爺本就為了小姐不肯成親的事愁得焦頭爛額。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陸夜茴隻是麵無表情的說了這麼幾個字,把子涵一肚子解釋的話都憋了下去。
當初陸夫人喜靜,陸府是建在離帝都主禦道朱雀街以南,隔三條街的百華街上。而逍遙王府,在朱雀街以東,與白虎街的交界處,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