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陸夜茴抱著疼痛難耐的頭,不住的搖頭。她的包袱在聖湖湖底的時候就掉了,此時她手邊沒有半點工具,隻有一把烈焰劍。
在她猶豫的時候,那枚金盞鬼王蠱已經慢慢的爬到蕭隱的鎖骨處了,背上的花紋在透明的肌膚下清晰可見。一條明顯的血痕幾乎橫貫了他整個脖頸,鮮血汩汩而下,夾帶著的,似乎還有些透明的液體一並流了出來。
“茴兒,乖……快點……”金盞鬼王蠱每移動一分,落在蕭隱身上的疼痛就多十分。他已經分不清嘴角處的腥鹹到底是血的味道,還是汗水的味道。
金盞鬼王蠱是緊貼著蕭隱的血脈緩緩前行的,與血脈差之分毫,若稍有不慎,碰到連接心髒的血脈,蕭隱真的會死的,他已經流了那麼多的血了。
陸夜茴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從一邊的邢台上找了一把短匕首,鋒利的匕首在微弱的燈火下散發著迫人的寒光。
陸夜茴握著刀,若不是兩隻手抱著,她顫抖的手真的就握不住那把匕首。
她的身邊沒有藥物,隻能在身上扯下一大塊的衣裳,讓蕭隱咬在嘴裏。刀子畢竟是割在他身上的,她怕師哥受不了疼痛,咬到自己的舌頭。
“師哥,你忍一下,一下子就好了!”
嘴上雖然這麼安慰蕭隱,但是陸夜茴自己心裏也沒有底。
“啊……!”密閉的空曠石室裏響徹著蕭隱痛苦的呻、吟,他幾乎能清晰的感覺到陸夜茴的下刀,然後一點點的劃開他的肌膚。他額頭上的汗如落雨般,眼睛辛辣得刺痛。
也許是喝了太多的血,金盞鬼王蠱暗黑色的身子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紅色,陸夜茴驚嚇得一下子將它扔到了長明燈中。它紅豔的身子剛好壓到了燈芯,燈火暗了暗,然後猛然的躥高。
“嘶……”的一聲,金盞鬼王蠱就在長明燈中變成了一灘血水。
陸夜茴割開捆綁著蕭隱的繩索,幸好不是捆綁秦庭靖的那種寒鐵鎖鏈。蕭隱一下子軟倒了下來:“茴兒,快去救王爺!”
“我不,師哥……師哥……”陸夜茴抱著蕭隱,哭得哽咽。
“茴兒,快去,若不是王爺,說不定我現在早就死了!”蕭隱深深的吸了口氣,胸口又是一陣鑽心般的疼痛。陸夜茴沒有理會蕭隱說的話,她現在腦子裏一團亂,茫然無措。
她在石室裏翻找了一下,除了一室的雜亂刑具,還有一盞長明燈,別無他物。她又折回到之前的地下河,脫下身上的外袍,用衣裳帶了些水到石室裏。
陸夜茴擰了一點水到蕭隱的口中,幹燥的嘴唇透著觸目驚心的慘白色。
都到這個地步了,她什麼都沒有顧忌了,她身上隻剩下一件薄衫和裏衣。她也不在乎,脫下薄衫,撕成布條,將蕭隱身上的傷口包紮好。然後用濕潤的衣衫擦拭著他身上的血痕。
蕭隱的身上,與她之前救下的秦庭靖一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是金盞鬼王蠱吸血後留下的。並不致命,但是金盞鬼王蠱會分泌出一種液體,吸完血之後,傷口不會愈合,會繼續慢慢的流血,直到血流幹了。
“茴兒,乖,我在這裏等你,你去神宮拿解藥,不要任性。王爺還在等你去救!快去……”說了這麼多的話,蕭隱的體力幾乎到了極限了,但是,他還是柔聲在寬慰陸夜茴。看到她哭,似乎比身上的傷口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