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城的來福樓。
二樓的客房中,珈珞玉澈等人圍坐在一起。客房的裏間裏麵隱隱約約的傳來女子痛苦的呻、吟聲,蝶舞剛剛衝出小巷的這一下摔的不輕,兩隻腳的膝蓋被蹭得血肉模糊。
城裏請不到大夫,珈珞玉澈隻能親自給蝶舞處理膝蓋上的傷口,陸夜茴則在一旁打下手,再怎麼說也是從小在蕭隱師哥身旁耳濡目染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能幫得上一點小忙,不至於讓珈珞玉澈一個人手忙腳亂的。
這個坐落在沛城城中的來福樓,目前是整個沛城唯一還開著門的一個地方。從外麵看並看不出什麼特色來,此時肯定也沒有什麼人來用餐,偌大的來福樓裏隻有一個打雜的小二看守著。
二樓房間還算幹淨,眾人也沒什麼食欲和睡意,就全部聚集在一個房間裏了。
珈珞亦墨包括珈珞琳琅都還陷在宋九尚書的疑團之中,慕容白芷自然是不知道這個宋九尚書是何許人也,隻能安靜的坐在一旁,她的眼神無光,也不知道是在看誰,在想什麼。
“傷口處理好了,這幾天不要沾水,免得傷口惡化。”
處理完蝶舞膝蓋上的傷口之後,陸夜茴才發現她身上的傷還要多,有新傷,也有舊傷,新傷看著倒像是鞭痕。
男女有別,畢竟還要避點嫌,珈珞玉澈不好處理,隻能交給陸夜茴了。
“這些都是怎麼弄的?”
蝶舞裸著上身,整個人趴在床上,好方便陸夜茴處理她的傷口。看著那些縱橫交錯的可怖傷口,陸夜茴的手也有些顫抖,她不明白是什麼人忍心對這個這麼美麗的女子下如此的狠手。
有些舊傷口很深,在蝶舞白皙的後背上留下了一道蜿蜒醜陋的傷疤。陸夜茴也相信,在這每一道傷痕背後,肯定都有一大把辛酸的舊事。
看著這些傷口,陸夜茴微紅了眼眶,險些掉下淚來。她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卻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蝶舞笑著搖了搖頭:“陸姑娘,蝶舞是半個風塵中的女子了,能結識你和洛公子他們已是蝶舞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隻是,這些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這些傷口對於她來說,是永遠都不想提起的往事,不論新舊,不論傷口的深淺。很多時候,她都希望那些刀口都是劃在她的臉上的。
從頭到尾,蝶舞都是咬著牙,忍著疼痛,剛剛湧上嘴邊的痛楚,又硬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
陸夜茴的手上幫著蝶舞處理身上的傷口,心中的感觸也頗多。她雖然年幼喪母,但是自小都是在長輩的疼愛中度過的,無上師祖,師父,師哥,還有整個雪柏宮的人,每個人都她當心肝一樣疼愛著。
她自然是體會不到蝶舞的感觸,但是難免也有些替蝶舞心疼。
一室無話,陸夜茴專心的替蝶舞處理傷口,才發現,當大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個時候就不免有些感歎,如果師哥在的話那就好了。
等處理完蝶舞身上的傷口,陸夜茴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滲了個透,全身有一種虛脫般的無力感。
“蝶舞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好了,你們有什麼話要問的嘛?”陸夜茴走在外間,發現所有人都等在了外麵。
“茴兒,辛苦了!”珈珞玉澈心疼的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見她一臉的疲憊和困倦,心裏有說不出的愧疚感。
珈珞琳琅衝陸夜茴點了點頭,然後與珈珞亦墨一起走近了裏間。
慕容白芷站在一旁,看了看珈珞琳琅的背影,又看了看不遠處對陸夜茴噓寒問暖的珈珞玉澈,秀氣的小臉一下子變得陰沉。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跟在了珈珞琳琅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