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紗窗,撲麵有帶香的清風吹來,手持一卷尚還含墨的書卷,獨自端立在窗邊。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不禁苦笑了一聲,抬眼望著窗外臨湖而立,衣袂飄搖的絕色男子,堪比那一院的秋色,西風吹葉滿湖邊,初換秋衣獨慨然啊。
思緒沉默間,那湖邊的絕色男子已站立在陸夜茴的窗外,嘴角含笑,卻始終未到眼底。軒窗大開,隱隱的有香味撲鼻而來,讓陸夜茴有點措不及手。
“看來你很喜歡看著我發呆呢!”說完,無所謂的笑了笑,眼角有亮光閃耀著,照亮了並不寬敞的屋子。陸夜茴看著他的眼睛,依舊是鳳眼無邪,妖魅無限,那眸中卻盛放了太多的感情,陸夜茴一時讀不懂了。
“是啊,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容顏呢,你今生若為女子定是那……”陸夜茴故意停頓了一下,挑眉看向眼前的人,依舊笑意盎然,“惑世妖女!”然後很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的他的笑忽的僵硬在了嘴角邊,眼皮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陸夜茴的笑意愈發的濃鬱了起來。
“陸夜茴……你是叫夜茴吧,還真是好意境啊,可惜……”眸中閃過一絲的惋惜,眸底有殺意慢慢的騰起。陸夜茴垂首,將手上的書卷摟抱在懷中,故意忽略掉了他眼底的感情,眼不見為淨。
“他們來了!”陸夜茴耳力極好,閉目就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喧囂聲:“你可知山下來了多少人?”陸夜茴虛目望去,見他眉眼含笑,並無半點懼意。
“雪柏宮的瞬曦公子、冷櫻少爺;柏泊宮的西宮宮主;風月樓的神秘樓主;擎霜閣閣主烈擎滄,還有武林榜上的‘十公子’……”見他如數家珍的報出各家的名字,嘴角有頑童般的笑顏。
“是啊,柏泊宮西宮宮主最疼愛的徒弟為你跳崖了;風月樓的淮陽分樓被你一把火燒盡了,還淩辱了分樓的管事;擎霜閣閣主烈擎滄最小的女兒烈晚蕪被你打傷,現在還在昏迷中,生死未卜;還有……”胸口有一股悶氣竄流著,抬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撫平微酸的胸口。瞪目,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他卻依舊一身的孤然,似乎陸夜茴剛剛說的根本就不是他。
這還僅僅是陸夜茴在回來的途中聽說的,一些陸夜茴還不知道的“豐功偉績”不知還有多少啊。霎時,就已經對那張妖魅無限的臉失去了興趣,縱然再美豔,也不是陸夜茴要的啊。
“哈哈,難道你就不怕成為下一個嗎?”鳳眼無邪,深深的逼近窗台邊的人,卻沒看到他預期中的失措,那倔強的眸中倒映了他霸道卻孤獨的身影。
陸夜茴淡淡一笑,隨意的將手中的書卷扔在一旁,被束起的發梢輕撫著泛黃的書頁。忽的,一陣風吹來,吹得桌上的書頁獵獵作響,然後被定格在某一頁。“天載元年五年,泗隆帝最為寵愛的賢貴妃與九月十八日逝於雲裳宮。據宮人口訴:當晚隆帝夜宿淑妃處,正當酣睡時。雲裳宮霎時間火光衝天,蔓延極快,雲裳宮十餘人無一幸免,昔日佳人香消玉殞,屍骨無存。
隆帝痛失愛妃,特追為孝賢貴妃,立衣冠塚於皇家羽靈陵。孝賢貴妃生前尚未替隆帝孕育子女,隆帝命將柳顏宮淑妃膝下的一子過繼,替孝賢貴妃守陵三年。----張顯《司國誌·帝王位》”
“瀲煜可知我在回來的路上聽聞了什麼嗎?”陸夜茴嘴角含笑,卻以不是之前的那般的動容了,笑意同樣的未到眼底,看他無任何的反對,陸夜茴繼續背手說道:“三月前,漠北與天暄的第一次戰爭宣告失敗,最終以漠北割城求和,但你可知這漠北的青帝是怎樣的人?前日,得到情報,稱天暄已有人與漠北達成協議,助漠北陷天暄於水火,以報割地之仇。而這人,瀲煜與我都恰巧認識……盟主夫人近日可好啊!”
“你胡說!”南宮瀲煜震怒之下,伸手掐在了陸夜茴纖細的脖頸上,用力之大,似要將陸夜茴生生的掐死。無奈,運功催動真氣護體。
“我可以胡說,但是風月樓騙不了人。”陸夜茴的眸中並無半點的懼意,心裏卻似翻江倒海般,生怕這蠻人真會使力將她的斷頸於手下。呼吸慢慢的變得細微了起來,護體的真氣在陸夜茴體內亂竄成一團。
雙手握著他纖細的手腕,漸漸的感覺到他的手開始放開了力道,呼吸慢慢的變得順暢。一把掙脫開他,扶桌彎在一旁咳嗽嘔吐了起來,因陸夜茴並無進食早餐,嘔出來的盡是些酸水,一時間喉際如撕裂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