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青雀幾時
青山綠水,碧波蕩漾的河麵上隻有一隻略顯破舊的客家船順著水流往南去。這條河是通往南疆寨唯一的水路,如果不是對這一帶很熟悉的話,很容易走岔了支流。
宋詞裏說,山是眉,水是眼。
“水在山之上為雲,山之巔為雨,山之峰為霧,山之澗為泉,山之壑為岫,山之峪為嵐,山之崖為瀑,山之根為潭。”
即便是漁父樵夫也會因此,而沾染了山水之靈氣,帶著不似常人的雋秀之氣。
“自古山歌從口出,哪有山歌船載來?山歌又好聲又亮,畫眉難比妹歌聲。一朵紅花路邊生,花又紅來葉又青。甘好紅花哥唔識,手攀花樹問花名。大風吹斷麻竹筍,有頭無尾得人惱。郎有心來妹有心,鐵尺磨成繡花針。”
陸夜茴一身灰白的男式儒雅長衫,從船艙裏出來,早上下了點下雨,現在整個山穀裏霧氣茫茫的。陸夜茴聽著那撐船的小哥唱著山歌,山穀裏滿是回音:“小哥,還有多久到?”
“陸公子,過了前麵的九曲灣,穿過半月峽就到伯鮮族了,最多不出半日。”小哥停了嘴裏的歌,回答道。
“小哥,你剛剛唱的是什麼真好聽。”這種樸素的山裏民歌,朗朗上口很是好聽。
“這是我們客家的山歌,公子喜歡聽啊,後麵還有呢。”說完,那小哥潤了潤嗓子,接著剛剛的歌往下唱。
“赤孽打花千百朵,唔當薔薇開一枝。新打茶壺七寸高,人人都話係難挑。人人都話係好錫,到底唔知有鉛麼?正月過了二月來,處處花園有花開。別樹有花崖唔采,此樹無花等到開。茶樹葉子尖棱棱,茶樹頭下好談情。遇到路邊有人過,兩人假作拈茶仁。”
餘音一轉,又變成了另外一個調。
“山高自有人開路,水深自有探橋人。深山肚裏一枝梅,經霜捱雪紅花開。”
“新繡荷包兩麵紅,一麵獅子一麵龍。唔知幾時正相逢,入山看見藤纏樹。出山看見樹纏藤,樹死藤生纏到死,樹生藤死纏到死。”
陸夜茴聽了一晌,聽到身後有響動,便轉身回了船艙。船篷雖然有點破舊,但是那撐船的小哥很細心的在船內鋪了厚厚的棉絮。從澱城出來,他們已經走了三天了,琳琅體內的蠱蟲發作的厲害,最近越發的嗜睡,身子也越來越差。
陸夜茴進去時,琳琅已經悠悠的轉醒:“茴兒,我是不是有睡著了。”
“是啊,琳琅哥哥就知道偷懶。還有半日,我們就到伯鮮族了。”陸夜茴在琳琅的背後墊了厚厚的墊子,讓他靠在上麵舒服一點。
那日在慶王府一戰中,幸好有上彌前來援助。原來珈珞玉澈也得到消息說劉珣與劉玘密會,便派了上彌來探聽,然後在惡戰中救下了陸夜茴和琳琅。陸夜茴被圍在正中,兩人一組交叉拉著金鏈子,將她困在金籠中。陸夜茴一招遊龍擺尾,屈身俯進籠底,湮魂低鳴,刀芒一閃,砍向最近的一人。血花四濺,那人痛吼了一聲,鬆了金鏈子。一人鬆了鏈子,其餘的鏈子便連不到不到一起了。
一般人隻知破金籠陣要從籠頂破,卻不知,從籠底破來的更快。金籠已破,眾人更是殺氣四散,有人持鏈,有人揮刀直奔著陸夜茴而來,一時間殺氣衝天而來。
上彌本是圍觀在旁,有一人挑破了陸夜茴的麵紗,上彌才看清被圍在中間的黑衣女子。上彌不疑有他,從腰間抽出青鋒劍,一個扶搖轉身,亮劍一揮,周圍便有數人倒地而亡。
“小姐,快走。”
陸夜茴一看是上彌,便放下了心,砍了身邊的人回到琳琅的身邊,星河探過慶王府的地形。陸夜茴帶著琳琅從後院走,上彌替他們免了後顧之憂。因為人員都集中在了花園,他們一路走的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