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病中思謀
第二天一早,子涵去叫夜茴,喊了半天沒人開門。昨夜夜茴睡的晚,子涵以為夜茴睡熟了,便沒再叫。可是,這會兒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見得夜茴有起床的動靜。子涵立刻叫了曉秋去拍門,還是沒人應,子涵也顧不得禮節,將門砸開了。
子涵走到夜茴的床邊,看著夜茴昏睡在床上,一摸額頭,滾燙的要命,身上全是虛汗。
“曉秋,快去請大夫,別讓王爺知道了。”一聞在家小姐病了,曉秋立刻跑了出去。
子涵趕緊打了冷水,取了毛巾替夜茴敷上,夜茴燒的有點神誌不清,嘴裏不停的念著“師哥,師哥...”
子涵貼著夜茴的耳畔輕聲的說道:“小姐放心,我已經傳信給蕭師兄了,不過幾日,應該就來了。”
夜茴像是聽到了,也不再喃喃自語,眉頭也舒展開了。
曉秋在外頭請了大夫,一進門就跟正要出門的珈珞玉澈碰了個正著。
“府裏不是有大夫麼,怎麼還用的著去外頭請。再說了,誰病了?”玉澈沒開口,問話的是庭靖。
曉秋抿了抿唇,想著小姐生病全是因為這個人,自然沒了好臉色:“我家小姐病了,府裏的大夫都被王爺派去守著他的小師妹了,哪有空管我家小姐。小姐正燒著呢,你們讓開。”
也不等他們讓,曉秋就推開了兩個人,故意從中間穿了過去。
明霜吃了藥好了很多,玉澈這會兒也消了氣,他又擔心夜茴,在門口頓了頓,不自覺的便跟著曉秋去了。
進門的時候,夜茴已經醒了,但是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大夫正在一邊開方子:“許是長久沒得過風寒了,這一受涼,就嚴重了些,幸好底子好,不然早就燒糊塗了。我開了藥方,你們去抓藥吧,每日記得按時服下,切不可再受涼了,不然小病都成大病了。”
“謝謝大夫,曉秋,送送大夫。”子涵拿了藥方派遣了下人去抓藥。
玉澈這才知道,夜茴昨日被他推下水,在水裏泡了許久,感染了風寒,不由得有些愧疚。
礙著他是王爺的身份,子涵也不好趕他,又去打了盆水,替夜茴換額上的毛巾。玉澈在床邊上坐下,探了探夜茴的額頭,還在燒著。他本想去拿子涵手上的毛巾,卻被子涵一手攔下了。
“王爺身子金貴,這種粗活還是奴婢來吧,不勞煩王爺了。”
玉澈當了這麼久的王爺,有人怕他,有人敬畏他,有人愛慕他。但是在子涵和曉秋的眼裏,就成了罪人了,別說敬畏,連尊重都沒了。玉澈也不惱,這二人的性格跟夜茴像極了,軟硬不吃,又是死心眼。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君山看梨花的嗎?娘親說,君山上的雪梨花,做成梨花釀,可香了。”夜茴沒有看玉澈,隻是喃喃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你都想起來了?”玉澈激動的握著夜茴的手,滾燙的,下一秒就好像要灼傷他一般,玉澈這才知道她燒的很嚴重。
“子涵...”夜茴沒應。
“小姐,子涵在。”子涵摸了摸夜茴的臉頰,還是很熱,不由的掉了淚。她記得小姐剛果去拂還山的那一年,也是這麼燒著燒了好幾天,她害怕的夜夜睡不好。
“我看荷塘裏的荷花開的好,你帶人去采些荷蕊來,記得要明黃的蕊粉。”
“是,小姐,我這就去。”子涵止了哭聲,立馬應下了。
旁人不知道,但是子涵是清楚的很,夜茴的師哥蕭隱最愛吃夜茴親手做的荷花酥,以前的拂還山上,也有這麼一灣荷塘。
“茴兒,明年梨花開的時候,我帶你上君山看梨花可好?”房間裏隻剩下玉澈和夜茴兩個人。
夜茴搖了搖頭,抽出了玉澈握著的手:“君山的梨花再也不是十年前的雪梨了。”接著便沉沉睡去,閉了眼,眼角的那滴淚才流了下來。
就算明霜哭的梨花帶雨,但是都不及這一滴淚帶給他的震撼大,他當真是冤枉夜茴了,他懊惱著自己一碰到明霜的事就亂了分寸。
玉澈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中途玉澈叫醒了夜茴,喂了藥給她。夜茴一直睡到下午,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夜茴睡的筋骨都疼了,雖然頭還痛著,但是她還是披了外衣,走到外麵透氣,
院子裏種了幾株秋海棠,此時滿院子的海棠花香,讓夜茴的心情舒服很多。
夜色很冷,夜茴就穿了中衣,披了件薄外衫,站的涼了,夜茴想著回房裏躺著,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門廊邊的玉澈。
“茴兒?”這兩晚他都睡不好,臉上憔悴了很多,不複夜茴初見時的風華絕代,他這個樣子要是讓那些愛慕他的女子見了,不知道要碎多少芳心。
“夜涼如水,王爺早些歇著吧。”夜茴低了頭,不去看他,夜茴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任由她胡鬧的澈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