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滿城盡是勢利眼(1 / 2)

春風拂柳,萬物複蘇。通往臨安的官道上緩緩行來一頭騾子,騾上馱著一個大包袱,包袱裏掖把紙傘,當然還馱了一個人。

此人胡子拉碴蓬頭垢麵,年約三十餘歲正當而立。這人身穿青色對襟長袍肩上打著補丁,腳蹬薄底快靴露著腳趾。一路騎在騾上搖頭晃腦似在吟詩作對,遠遠聽見:“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夜裏沒蓋被,咬的滿身包。”吟完一首詩禁不住擊節叫道:“好詩好詩”。

臨安城已在眼前,再有片刻便能找個地方打牙祭。大奎坐在騾上不由埋怨‘師父說,貧賤能看世態炎涼,窮酸可觀人情冷暖。臨下山時隻給了二兩銀子,及一包破衣服。如此曆練江湖,嗚呼哀哉命苦矣’。

臨安是大城,人口五十餘萬,是連接南北商貿的要衝,城內百業興旺繁華非常。想著酒樓的白雞紅肉,瓊漿美酒,大奎禁不住口水直流。

正想得美,身邊傳來一聲厲喝“下來,盤查。”原來不知不覺到了城門,門前守城軍兵一把將大奎拽下騾來,大奎好險摔到。這些軍卒不是元兵,大奎倒是頗感意外。守城軍卒略略一搜便道:“進去吧。”

大奎也不囉嗦,點頭哈腰牽著騾子過了城洞。進了城可是不一樣,哎呀,比老家濟州還要熱鬧。正走著,聞到一陣香氣。順著香氣一看:“醉仙樓”大奎牽著騾子便向酒樓走去。

這時身邊走過兩人,皆是身著華服牽著高頭大馬。這兩人走到酒樓前,店內夥計早已迎上前來:“兩位客官樓上請。”說著接過兩人手裏韁繩,牽著馬拴在門口樁上。大奎牽著騾子過去,這夥計竟不搭理。

大奎隻得自己將騾子拴在拴馬樁上,取了包袱進門。酒樓內好不熱鬧,樓下座無虛席,大奎便向樓上走。誰知那夥計跟來攔住去路:“客官對不住,樓上是雅座已經客滿。您請樓下自找座位。”

大奎也不介意,環目尋了個人少的桌子過去坐下。坐了半晌無人搭理,大奎不由一拍桌子喝道:“夥計,上酒上菜。”同桌的食客嚇一跳,其中一個怒罵道:“你要詐屍啊?”大奎剛要發作,想起師父訓導忙陪著笑不再言語。

夥計過來問道:“吃什麼啊?”大奎想起自己隻有二兩銀子還要花好久,便不由低聲道:“給我來十個肉包子一盤花生米,一斤白幹。”夥計吆喝一聲:“十個肉包子一盤花生米,一斤白幹”轉身去了。

大奎又等,見不斷有人進門。身著華貴的,小二便請上樓。衣著寒酸的,小二便叫在樓下。大奎不由明白師父的話,什麼叫世態炎涼。

大奎正在等包子的時候,門外進來了三個人。當先一人竟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頭上戴著鬥笠罩著黑色羅沙,看不清樣子。手上竟然提著一柄長劍,劍鞘華美雕龍畫鳳一看便不是凡品。

女子身後跟著兩人,一個是濃眉大眼相貌威猛的漢子,身著粗布短靠腰纏黑絛,背著一個長形黑布包袱。另一個是頗為秀氣的公子哥,一身華服手持紙扇。大奎見這三人行走間矯健利落,定是武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