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初聞喜訊(1 / 2)

若是民怨甚深的,那便是做官的苗子牢房的根。大奎在這些暗探臨行前便已詳盡的部署了調差及取證的路數,此時大奎見到了成果,不由得心中生怯。

再向後看,貪贓的數額雖是也來越少,但人數卻是越來越多。

當下大奎不再遲疑,隨即與馮師爺及狗剩,石頭,掃帚,簸箕,板凳等侍衛,從新將木匣中的紙簽所報與名冊再一一詳盡的對照一番,如此是為了怕有錯漏。其後又將帶回來的兩本名冊再次對照,從新彙總編寫成冊。

等到兩本名冊一一核實無誤,大奎與馮師爺眾人已是忙了一天一夜。每人皆是眼布血絲,一臉的倦意。

大奎望著眾人道:“本官與馮師爺還有事情要談,你們去歇息吧。”眾親隨互望一眼,這才各自拱手退出了大廳。

大奎沉聲道:“備奏折,本官要上奏吳王。”馮師爺當即去取了奏本,研好了墨持筆等候大奎敘述。

大奎沉吟良久方才言道:“江南通政使張大奎奏報:受吳王重托,臣派密探遍布江南各地,所獲頗豐。現擬定表冊兩份,一為江北元庭所派密使暗探,總計兩千七百五十四名。其中主事之人一千三百名,餘者皆為從屬。二為江南各地貪贓官員,總計人數六千八百六十九名。貪贓逾十萬者計五百三十二名,餘者數額不等。古人雲,法不責眾。犯案官員人數甚巨,臣惶恐難安不敢擅專,特奏請吳王示下。”

大奎敘述完奏折內容,馮師爺剛好揮筆而就。等到墨幹這才將奏折呈給大奎,大奎細細看罷,當即取了印章蓋了官印。

看著這份奏折,大奎心中忐忑難安,不知這份奏折呈上去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大奎身係重任卻不能有一絲的姑息之情。將奏折與兩本名冊一並與各地所報的密函信箋一起放入了木匣,大奎親手上了鎖貼了封條蓋了印章。

“且先早早歇息吧,此木匣本官留待明日再行差人送往京城。”大奎此時說話卻已有氣無力,皆因心中不安過甚所致。

昔年馳騁疆場殺敵甚巨,想不到如今身為文官,卻也是難以放下屠刀。雖說這木匣呈上去未必會真的如心中所想,但不免會有一些人的人頭落地。至於有多少人會人頭不保,那卻要看吳王是否是吃齋念佛的人了。

吳王器重大奎,對大奎異常信任不是沒有原因。大奎派往江南各地的密探從前皆是湯和與常遇春的部署,大奎身邊的侍衛乃至馮師爺,與其說是屬下不如說是耳目,吳王朱元璋的耳目。大奎心中也是心知肚明,如果自己有了什麼過錯,相信吳王會是第一個知道的。

腋下夾了木匣回到後宅,心神不寧的大奎見到了黃鶯。多日不見,黃鶯卻是消瘦了許多。此時的黃鶯竟然臉上帶有淚痕,想必是剛剛哭過。

大奎心中疑惑,將木匣放到穩妥處,這才來到黃鶯身邊拉著她的手一起坐到了床邊。

“鶯兒,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大奎語氣溫柔,隻有麵對黃鶯的時候,大奎才會以這樣的口吻說話。

黃鶯隻是哭泣,卻不言語。大奎見黃鶯如此,當即怒聲問道:“到底是誰?你且跟我說,看我不將其抽筋扒皮!”

黃鶯流著淚望著大奎柔聲道:“夫君身在高位公務繁忙,奴家不能隨侍左右,夫君便是再娶上三妻四妾也是應該,奴家沒事……。”說著,黃鶯的淚水更如斷線的珠玉般滾滾滴落。

大奎不由的一拍大腿:“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要給我添亂了。”大奎直到此時方才明白黃鶯所想。想必是黃鶯見到了大奎帶回來的蓮兒,見到蓮兒也是閉月羞花般的美貌,故此以為大奎要納偏房,所以傷心落淚。

按理說以大奎的身份便是真的納了妾也無妨,但黃鶯是出身江湖人家,對於這種三從四德的禮數雖是知曉,但心中總是邁不過這道坎。

大奎在房中來回的踱著步,急聲道:“那蓮兒是我在泉州的時候,與一個友人在香泉坊相識後,我那朋友花了八千兩白銀從香泉坊贖出來送與我的。你可不要亂想啊。”

黃鶯不禁哽咽著問道:“香泉坊是什麼地方?”

大奎想也沒想便道:“香泉坊是勾欄,裏麵是喝花酒的地方……。”剛說到這裏,大奎不禁暗罵自己豬腦袋,果不其然。

“啊?你竟去青樓沾花惹草?”黃鶯聞言頓時哭的稀裏嘩啦,淚水奔湧而出。不管大奎如何哄,黃鶯隻是撒嬌哭泣。

大奎無奈之下不禁舉起手來詛咒發誓:“我張大奎若是作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叫我受天打雷劈。”大奎說的一本正經,但黃鶯隻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