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張大人成全。”何崇誌又是一揖到底,態度卻是十足的恭敬。
大奎道:“既是我審案,須得給我安排足夠的人手。”
何崇誌毫不猶豫道:“但凡鬆江府境內各州縣的公人,任憑大人調度。”
“嗬嗬嗬嗬,那倒不必。隻需六人便可。”大奎神秘一笑,引得何崇誌心中狐疑不已,但何崇誌還是依言找來了六名衙役。
大奎看著麵前站立的六個衙役,當下吩咐道:“你六人三人一班,每班值守六個時辰。須得如此這般……。”大奎故意對領班的衙役耳語一番,引得何崇誌側耳傾聽卻是一個字也沒聽到,隻急得心焦不已。
接下來,大奎去了牢房見了勇哥,老萬,流矢三人,見麵隻一句話:“各位皆是綠林好漢,張某不敢怠慢。現特意安排了幾名公人日夜伺候各位,願各位能滿意。若有什麼需要隻管說一聲,本官隨時恭候。”大奎說完便即揚長而去。
牢中三人皆被分開關押,切都帶著枷鎖。大奎的一番言語卻是以內力揚聲說的,這三人個個聽得真切。可這三人間若想通話,卻非得喊破喉嚨不可。勇哥,老萬,流矢三人雖是互相間不能言語,但大奎的意思他們卻是聽明白了。這是要日夜的折磨啊。但三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打定了主意,不管受多大的苦也不吐露半個字。
好日子到了,三人分別被去了木枷綁了雙手吊了起來,可吊的並不徹底,雙腳尖還有少許著地。綁縛雙手的繩子隻有筷子粗細,勒到手腕上甚是疼痛。如此一來三人隻能踮著腳站立,稍一鬆懈手上便會被繩子勒的鑽心的疼。
好漢就是好漢,就算是這樣三人依然咬緊牙關死不鬆口。而三人麵前各有兩名衙差,衙差都是在這三人的牢房門前擺了桌椅板凳,喝著茶閑聊著。
就這樣一直熬到晚上,三人已是疲憊不堪。白天受了杖刑,三人背上皆是火辣辣的疼,此刻又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可說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到了半夜,三人頭腦皆是有些混混沌沌,也顧不得手腕的疼痛了,就這樣吊著迷糊著。誰知剛一合眼,便有衙差過來手持水火棍望肋骨上捅。
第二天,三人依舊是沉默不語。衙差也不問話,將這三人放了下來。繩子一解,三人當即摔倒在地上。這回不綁雙手,卻是改綁雙手拇指,依然是吊著。如此一來痛楚更甚,俗語講:十指連心。這拇指被細繩綁著吊起來的滋味卻不是人受的。
到了夜晚,三人再要瞌睡,衙差卻不捅他們肋骨了,而是持了水火棍去敲打綁其雙手拇指的細繩。這種刑法有名堂,叫做‘老鼠彈箏’。這還是大奎在刑部時學的,沒想到此時派上了用場。
又熬了一晚,三人真是硬骨頭,依然是咬牙硬撐著。隻不過經此兩天的綁吊,三人皆已是形容憔悴雙目失神。
第三天,大奎叫人備了囚服送到牢房,聲稱三人的衣衫已經破舊須得更換。不等三人反駁,早有衙差按著強行扒去了衣衫並上了藥。
換衣的那一刻,簡直慘不忍睹。三人俱是受過杖刑,後背的棒傷經過三天將養剛剛結痂,且與外衫粘連在一起。衙差給他們脫衣時,竟是故意猛力將他們衣衫由背上撕了下來,一時間撕得鮮血淋淋,叫人看了都有些目眩。三人背上一樣的傷口縱橫皮絞肉爛,衙差卻不理會,隻是說道:“張大人吩咐給你們上藥,你們過後要謝謝張大人啊。”說著便動手上藥,這藥卻是鹽水。
本來寂靜的牢房頓時傳來三人的慘嚎聲,待到鹽水將傷口塗抹一遍,勇哥,老萬,流矢三人竟都是疼的渾身顫栗,連喊疼的力氣也沒有了。還不等三人喘口氣,便有將三人綁了拇指掉在了梁上。
三人熬到午時三刻,老萬扛不住了,隻得告饒道:“勞煩差官,我要見張大人。”他的聲音雖小,卻被隔房的流矢聽了去。
隻聽流矢在另一間房裏破口大罵道:“老萬,你個雜種,你敢放水?堂主定會砸你盤子。”
“我實在熬不住啦,讓我去死吧。”老萬突然歇斯底裏般的掙紮,雙手拇指頓時被勒的血流如注。
這時大奎的聲音在牢門外冷冷的響起:“將他帶出來。”
衙差得令,當即動手將老萬放了下來拖出了牢門,身後流矢的聲音便如勾魂奪魄的鬼叫般嘶吼:“老萬,莫要忘了你我當初的誓言,你我還有家小啊。”
話音沒落,看守流矢的衙差當即掄起水火棍抽在流矢心口上,流矢本就三日不曾飲食,這一棍子直接將流矢打的嘔吐不止,可吐出的卻都是黃水膽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