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隨風轉,抬眼兩重天。大奎直覺胸悶欲死,頭疼欲裂。盤步見到大奎臉已成醬紫色,不禁大驚。
“師父,我義父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中毒了?”盤步一時慌了手腳。
孟歌卻是嗜酒如命之人,見到大奎如此神色,不禁也慌了:“中毒倒是不會,這是因為喝了烈性酒之故。須得尋些濃米湯來,最好再加些蔗糖。”
盤步急得站起身來,四下打量。此處雖在壯家大寨,但距此最近的木樓也在百步以外。盤步急聲道:“我去尋米湯來,師父在此稍後。”潘步說著一路疾奔向最近的木樓奔去。
孟歌護衛在大奎左右,大奎此刻雖已陷入半昏迷,但卻仍有一絲神智。
“孟兄,不可…驚擾苗…寨,不可…失…了天朝…天朝威儀。”大奎仍在含糊著說話。
孟歌急聲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顧著威儀?”
不多時,隻見盤步帶著數十人向大奎所處的地方奔來,隨盤步同來的還有呂寨主及壯家大寨各首領。
眾人來到大奎身前齊齊拜倒,呂寨主當先謝罪道:“小老兒管教無方,小女對通政使大人多有冒犯,請大人責罰。”
“恩?…扶我起來!”大奎聽到呂寨主的聲音,便要起身。
呂寨主當即吩咐眾人將大奎抬去了大寨中的主樓,這主樓便是呂寨主與眾首領議事的地方。凡有大事便會在此相聚商議,此刻冒犯了朝廷的欽差,那自然是天大的事。大奎在壯家大寨直歇了三天,各式清酒的法子用了個遍。再經壯家秘傳的湯藥治療,好歹是緩了過來。其間呂冰藍一直伺候在左右,見到大奎忍受酒醉之苦,不禁歡喜的心花怒放。
三日後,大奎倒是能走了,不過仍是感到頭腦發沉。
王西元及車馬隊伍也被請到了壯家大寨,當晚壯家大寨就在寨中廣場舉行了一場歌舞大會,當時比武擂台改作了觀賞台。台上設了酒宴,呂寨主及各頭領作陪。王西元,大奎,孟歌,盤步,羅大海,吳涯,洪五係數在座,台下兩百精兵環伺護衛。
壯家人直爽豁達,呂寨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喚來女兒呂冰藍給大奎賠罪。
呂冰藍來到席前,恭恭敬敬的給大奎施了禮,這才柔聲道:“小女子呂冰藍給通政使大人賠罪認錯了。”
“嗬嗬嗬嗬,呂姑娘不必多禮,前番多有冒犯,你我兩相抵消,何必賠禮!”說著大奎站起身來,向著呂冰藍拱手還禮。
眾人見到大奎與呂冰藍一唱一和,多是不解其意。
大奎向呂冰藍問道:“不知與我同來的朋友是否在呂姑娘手裏?”
呂寨主聽聞此話,直驚得額頭冒汗,呂冰藍抓了官府的人?
呂冰藍笑問:“他叫什麼啊?男的女的?”
“男的,他叫司馬炎,就是上台打擂並且略勝一籌的那一個。”大奎語氣堅定的道。
當初比武之時,呂寨主及各首領皆在現場,當時司馬炎以詭計取勝,後又被人劫走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但呂冰燕什麼時候抓了司馬炎,他們卻是不知道。
“那就沒有了,我倒是抓了一個,不過卻是個女的。”呂冰藍望著大奎笑答。
“女的?”大奎有些懵了。
呂冰藍得意的一拍巴掌,隻見兩名悍婦押著一人走到了台下。
隻見其人是男裝打扮,一頭長發披散開來擋住了臉麵,卻是看不到容貌。
大奎看著這人,心思電轉之下,不禁有些後怕,他已猜到了這人是誰。
押解這人同來的兩名悍婦動手將這人擋在臉前的頭發捋順到腦後,大奎一見之下更是確信了十分。
“大哥救我啊,”司馬炎見到大奎當先發生求救。
呂冰燕並不理會司馬炎,卻是望著大奎笑問道。“她可是與張大人同來的?”
大奎點點頭,呂冰燕一聲輕笑才道:“既如此,我便將她還給張大人就是了。”
大奎再次點點頭,但隨即道:“來人,將台下犯人拿下。”
話音一落,早有兩名兵卒奔上前去將司馬炎雙臂擒了,當場按在地上。
“你做什麼?”司馬炎驚問道。
大奎笑道:“如果本官沒有認錯人,你便是燕翅樓主司馬燕,可對?”
“你……。”司馬炎還要狡辯,大奎伸手止住她話頭,這才續道:“你三番五次派人暗算本官未果,如今得知本官前往雲南,故此親身前來。對不對?”
司馬炎見大奎如此說話,不禁氣道:“我若是司馬燕,為何不早早動手?”
大奎哈哈笑道:“正因為你不認識本官,而剛見麵時本官隻是一身小褂,與壯丁無異。為求謹慎你才沒有動手。”
司馬炎冷聲笑道:“我若想殺你,豈用得著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