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駿馬黑風(1 / 2)

太守夏慶忠屏退左右,這才來到大奎身前深施一禮道:“下官身為本縣太守,不得不依法行事。事情尚未查清之前,就…就…。”太守夏慶忠思慮再三,這才斷言道:“就先委屈大人了。”

也不等大奎說話,夏慶忠便轉身回到公案後,隨即長聲喝道:“升堂!”

“威武”。堂外公差唱著堂威再次走進大堂,分作兩班站定。

太守夏慶忠這才一拍驚堂木道:“茲有外鄉人流竄本地,失竊馬匹。後與‘白吃麵’夥計發生口角,並將其誤傷。本官宣判:縣內當值捕快三日內清查本縣各農戶及牛馬市,凡有疑似戰馬盡皆提來辨認。”太守夏慶忠鼓足了勇氣,最後道:“張大奎身份存疑,然打傷他人證據確鑿。先將張大奎收監,視‘白吃麵’夥計小三傷情再行定罪。退堂!”

大奎沒有爭辯,由班頭帶路去了監室。所謂的監室就像是客房一般,床榻家什一應俱全。想必這是夏慶忠刻意的安排。大奎雖然很累,但卻在等夏慶忠。

不多時,門外傳來一聲問詢:“大人安歇了嗎?”

大奎坐在桌邊品著香茗,聞言道聲:“夏大人請進。”

門開處夏慶忠進了房,回手關門後向著大奎深施一禮:“下官夏慶忠參見張大人。”

大奎笑道:“無需多禮,請坐。”

夏慶忠走到桌邊落座,動手為大奎續了茶,這才道:“大人途徑此地遭了竊賊,下官難辭其咎。”

大奎微微一笑道:“我身為當朝一品,丟失了官服印信也是死罪一條。況且還有蘭州密信在內,說起來也是笑話。”

夏慶忠忙道:“本縣尚有鄉勇五百人,縣衙內衙差五十人。此刻已封鎖本縣四方道路,並挨家挨戶的搜查,想必不到天亮便會有結果。”

大奎點點頭,滿意的笑道:“夏大人費心了。”

夏慶忠連忙抱拳道:“下官職責所在,怎敢玩忽職守。”

“尚有一件大事要勞煩夏大人。”大奎望著夏慶忠鄭重其事的說道。

夏慶忠起身施禮道:“請張大人吩咐。”

大奎也不客氣,吩咐道:“即刻八百裏加急,向應天求援,就說蘭州城破在即。”

夏慶忠知道此言非虛,當即領命。大奎伸手捏了捏額頭,這才續道:“本官印信全失去,唯有手書一封。隻要夏大人將此書信交給湯和將軍便可。”

夏慶忠忙出門叫人送來文房四寶,大奎執筆喂墨一揮而就。夏慶忠看著大奎寫字不僅暗皺眉頭,隻見白紙黑字蟑螂爬一般,身為文官字跡潦草到這種地步,真不知道這官是怎麼當的。雖是如此想,但夏慶忠卻是麵沉如水絲毫不露心跡。

大奎將書信折好裝封,又取了桌上的燈內蠟燭封了信口,這才交到夏慶忠手上。

“本官原為武職,後來改作了文官。皇命難違,嗬嗬嗬。”大奎笑著說道。

夏慶忠拿著書信,卻是疑惑道:“大人信上不蓋印章如何使得?”

大奎笑著擺手道:“湯和將軍識的我的字,蓋不蓋印章都是一樣的。去辦差吧。”

夏慶忠再不遲疑,拿了書信再施一禮,這才出門而去。等到夏慶忠一走,大奎便急不可耐的上床歇息。躺下片刻便已是酣然大睡。

當晚,夏慶忠辦了兩件事。一是命人八百裏加急,將大奎的信件送往漢中以南最近的驛站,其二是縣衙的捕快打聽到大奎的馬匹有著落了。聞聽此訊,夏慶忠心中大喜過望。

但凡衙差辦案,盜竊之流先查慣偷。偷馬的賊人恰恰是個慣偷,況且盜了馬匹牛羊等牲畜,皆是販賣給漢中的一個馬幫。漢中縣的捕快不光堵死了各方要道,還將漢中縣內的江湖人物過了一遍篩子。

馬幫的幫主姓謝名華天,少年讀書時感喟泱泱華夏地大物博,故此勵誌遍遊各地。謝華天子襲父業接下了馬幫,從此後天涯海角四處為家。而漢中便是謝天華的祖業所在之地,漢中縣的捕頭與謝天華是故交,深知謝天華的馬幫圈養了大批的牲畜。

拜訪之時,鋪頭留下通文及口訊:“若是有人私賣戰馬,務必向官府知會一聲”。

馬幫雖是江湖幫派,但謝天華卻非江湖人。接到官府通文自然要小心留意,沒想到天公作美,真的有江湖朋友出售戰馬,要價五兩銀子。謝天華命帳房付了一兩銀子的定金,聲言天明後看貨,賣家留下地址便回去了。等到賣家一走,謝天華急命下人報了官。

夏慶忠為求穩妥,連夜請見了謝天華問清了來龍去脈。謝天華言道:“賣家說的仔細,這是匹青鬃馬,馬臀燙著烙印。這烙印是元庭專屬戰馬的印記,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