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外正是一片混戰,楊小虎帶著一千明軍死死護在中軍大帳門前,外圍是黑壓壓一片並不斷增多的元兵,雙方刀槍見血正膠著戰在一處。
大奎提著哈瓦帖木兒站在中軍大帳門前,向著廣場上交戰的元明兩軍厲喝道:“哈瓦帖木兒已被生擒,降者不殺。”明軍聽到大奎的呼喝紛紛撤出戰團,並齊聲高喊:“降者不殺。”一時間聲震極遠。
見到元軍雖是停手,卻仍是躍躍欲試,大奎揮手將哈瓦帖木兒摜在了地上。哈瓦帖木兒被摔得痛哼一聲,剛要起身已被大奎手持長劍抵在了頸項處。大奎環目四望,這才再次喝道:“我數三個數,爾等再不放下兵器,我便將哈瓦帖木兒一刀一刀的剮了。”
就在此時,身後中軍帳內傳來一陣哭號:“都放下兵器,莫要傷了王爺。”大奎回身看時,卻見一個麵目嬌好的女子衣冠不整的衝出了營帳。由帳內奔出的雖是一介弱女子,但圍在明軍四周的元兵竟是紛紛棄械並後退數步。
大奎見狀不僅心中好奇,便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女子伸手一捋額前亂發,這才仰頭道:“我乃西寧郡主,文齊王的妹妹金珠兒,元郯王妃。”說著環目道:“隻要放過王爺,我等願降。”
“恩,看你頗識大體,本官不難為你。”說著大奎傳令道:“來人啊,收繳兵器錢糧馬匹,並與俘虜一並押解回蘭州。”楊小虎領命,遂安排明軍兵士一一照辦。
城內所有大車俱被調用,能拉走的全部裝上大車,光兵器鎧甲糧草便裝了足足百輛大車,不能拉走的統一歸納到城中點火焚燒一空。所有俘虜用繩索綁縛成串,排著長隊由明軍兵士押解了浩浩蕩蕩出城向西而行,如今的白塔山石城已是空城一座。
明軍押解著俘虜及繳獲的大批物資,於次日正午方才趕到當初登岸之地。大奎先令五百明軍過江,這才讓元軍俘虜將物資裝船。不足百隻小船足足來往運送了十餘趟才將物資俘虜運到了河對岸,等到大奎帶著五百兵士再過河又已是暮色低垂。
大奎乃是農戶出身,自然是節儉得很。所有物資都不舍得丟棄,車馬不夠隻有再到馬灘鎮征調大車,費盡周折用了三天才回到蘭州。張溫薛顯得知大奎得勝而歸,頓覺羞愧難當並雙雙上門請罪。大奎倒也大度,慶功宴上聲言每人罰酒三杯了事。
張溫及薛顯大喜過望,誰知大奎叫人拿來的酒杯大了些,卻是要用木盆盛酒權作酒杯。
張溫望著麵前的木盆臉色發苦,告饒道:“大人說笑了,此乃木盆。莫說三盆,便是一盆喝下去也非醉生夢死不可。”薛顯在一旁連連點頭稱是。身為武將這疆場廝殺卻不畏懼,但這酒醉之苦卻是比死還難受。
大奎臉色一板,佯裝惱怒道:“本官身為文職且自行出戰,那時兩位將軍百般阻撓麵色為難。本官九死一生尚不為難,兩位喝點酒卻推三阻四?”說著一拍桌案道:“此乃家中飲宴並非軍伍,你二人須聽本官調度。”
薛顯歎氣道:“即是大人執意如此,我二人從命便是,隻是萬望少倒些。”
大奎冷臉望著張溫及薛顯半晌,這才哈哈大笑道:“兩位將軍當真啦,哈哈哈哈,本官開個玩笑而已。”說著吩咐府內侍衛抬上兩隻大甕來,指著大甕道:“此乃蒙人的奶酒,早年本官曾喝過,勁力不大卻芳香無比。今晚與兩位將軍同享,切莫害怕!”
張溫及薛顯聞言這才如釋重負,當晚大奎府上張燈結彩,推杯換盞賓主盡歡。
次日一早,蘭州派出兩個信使,一個明軍兵士,另一個卻是元軍兵士。明軍兵士騎乘快馬繞路趕往沈兒峪向元帥徐達報信,元軍兵士卻是騎了一頭騾子向沈兒峪直行而去。此乃是張溫的主意。隻要元軍信使見了擴廓帖木兒報知東崗石城已破,城中糧草盡失,曉是擴廓帖木兒沉穩如山也是坐不住的。
此時元明兩軍於沈兒峪對峙已足足過了三個月,雙方近四十萬大軍每日廝殺戰況激烈非常。直到此時,元帥徐達才見識了擴廓帖木兒麾下大將實力。這幾個月裏,明軍中湯和、藍玉、鄧愈及手下諸將輪番上陣,每陣過後便是大隊人馬的衝鋒混戰。
擴廓帖木兒麾下猛將如雲,知名的不知名的層出不窮。更有一人與湯和大戰百餘回合不分勝負,後來得知此人乃是擴廓帖木兒的妻弟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