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雪還下著.
屋裏冷冷的.
陳楓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神色蒼茫.他抓起麵包,看了看,有放下.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在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斜射進屋來,照在楓身上,楓走向門外.
寒風直吹向楓的麵龐,屋外晃動的枝杈發出吱吱的的響聲,淒慘的.隔壁的大學生騎著自行車從身邊飛快地滑過,揚起一小片微不足道而有唯一的小雪花,灑在一片沒有汙染過的沙地上,接著,又恢複了寂靜.說真的,他不想在這個孤單的世界裏感受喧鬧,他隻喜歡一個人,靜靜的一個人.
通往學校的路上,總是那麼冷清.沒有一絲生機,偶爾疾駛來的大車鳴沉重的笛聲,滑破寂靜.太陽慢慢升起來,露出無奈的一角,為一小塊空地披上亮亮的衣服.楓拖著虛弱的身體,慢慢走著.....
準時都會亮起一盞燈,隻要你想要尋找靠岸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學校就在眼前了.古老的,龐大的,摸不透的校所.此時大門依舊關著,門口的人卻已如潮,雜亂,充斥了楓的心靈,他頓時停住了腳步,不知所措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他投下一個鄙視的眼神,轉身向一個小巷走去.那裏遠離罪惡,遠離喧囂的.隻有潔白的雪,沒有別人踐踏的腳印,隻有幹淨的安靜.他獨自靠在巷口,巷外就是喧嘩的大街.
天空還是有一絲黑,楓抬頭望著圓圓的,淡淡的月.一股清涼從胸中醞釀,隨著心髒的跳動,遍布全身,充沛每一個衰亡的細胞.巷外的身影漸漸散去,楓走了出去,再次踏進陽光裏,他台起頭對著太陽,金燦燦的.
校門開了,混著稀疏的人群,踏入了校園.
一座古老的校舍,不知道當初是幹什麼的,充滿了古銅色金屬氣息.教學樓也是用古老的青磚搭建的,已經長滿了苔蘚,處處彌漫著熱帶雨林般的潮濕氣息,卻也不乏下水道的陰暗.雖然有太陽,大多也被那高高的鍾樓擋在身後了.
不知是誰把楓送到這裏的.
楓看著熟悉的校園,有一種說不出,摸不透的神秘.
太陽完全升起來了,安逸的黑暗庇護也消散了.楓的再一次踏進了被捆紮的生命類車上.學校的生活總是那麼無聊.他靠在了一棵滄桑的護欄上,護欄年代也很久遠了吧,鏽跡斑斑的,絲毫沒有任何金屬的光亮,仿佛隨時都要斷的樣子.但是在這裏,永遠就隻有一個人.樹葉的影子將這裏籠罩,創造出一小片黑暗,他每次都靠在這裏,雙手彎曲支撐著護欄,享受這一小片寂靜....
總是短暫的安全,短暫的歡樂.如過眼雲煙一樣.
透過透明的空氣,楓看到了一個穿黑t恤的人,正邁著可笑的八字步,朝這邊走過來.他的身旁跟著幾個同樣穿黑t恤的人,他們笑著,發出鴨子般嘎嘎的笑聲,楓迅速轉過身去,背對走廊.想避過這一陣難聞的味道.
t恤沿著過道走著,無意發現了縮在牆角的楓,高傲地打了個響指.楓隻感覺心煩,思考著這無奈的人.t恤朝楓走過來.....
一陣小風緩緩拂過,天氣就是這樣琢磨不透.雪停了,來的是一小股暖流,楓喜歡溫暖,他喜歡站在太陽下,喜歡被幸福包圍的感覺.但他卻憎恨熱,憎恨太陽把多餘的光輝浪費在沒有人需要的時候.樓上飄下一片殘葉,冬天最後一片樹葉了吧.但無奈的,他卻落了下來,化作了泥土.
清香味永遠蓋得住季節的斑點.
t恤站在楓麵前,雙手插著褲子,腳不自然地彎曲著,腦袋不停地晃,好象是一隻醜猴子.耳朵上被各色的鐵皮覆蓋著,連鼻子上都有象征的拉鏈把子.楓從心底裏厭惡這張麵孔,仿佛要吐了一般,他不想多看他任何一眼.t恤張開嘴,打了個哈欠,又像個醜河馬.楓聞到了一股腐臭味.幾秒鍾的短暫沉默,t恤先開口了:"小子,又在這發癡呢啊.最近哥幾個又缺錢了，交吧."楓抬起頭,想躲過這一片化學變化留下的新物質.又是幾秒鍾,楓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咳嗽出來,他感覺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在打架,都混在一起,要衝出來似的.楓皺皺眉頭,依舊瞪著楓,t恤不耐煩了,吼起來,聲音像一隻發情的狒狒.楓不理他,就瞪這他,用那雙大眼睛瞪著他.t恤急了,指著楓,用怪聲怒斥道:"你小子怎麼回事,娘肚裏沒學會吃奶,腦子發育不正常啊!啞巴了你!"走狗笑了,難聽,惡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