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來提親的消息府裏的人知道的並不多,所以整個府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等林逸海一下了朝,柳氏便把這件事情如實的都告訴了他,請他拿主意,
“行了,我知道了,夫人要是沒有別的事就忙你的去吧,我要好好考慮考慮,”林逸海笑盈盈的把柳氏支出了書房,
待柳氏一出門,林逸海臉上的笑容忽的落了下來,臉上是再也掩飾不住的傷感和為難,深深歎了口氣,
他抬頭看著書房牆上掛著的那副寒梅圖,回憶著當初跟陳氏新婚兩人合作一幅畫時的情景,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如今他們的女兒竟然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逸王府的二公子確實是個不錯的青年,至少在京城裏麵沒有幾個能夠及得上的,不僅文治武功出類拔萃,更難得的是為人正派,從來沒有傳出過什麼不好的風評,可偏偏卻是皇家子弟,
“阿惠,我該怎麼做呢?”林逸海低低的自言自語道,想起妻子的遺言,他忍不住左右為難起來,
而這一夜,書房的燈亮了一夜,林逸海整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玉版便急急的進了林文懿的臥房,提醒道:“姑娘,時辰到了,差不多該去請安了,”
青簡正在幫著林文懿上妝,見玉版這一副冒失的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這裏不比在揚州,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怎麼總是記不住呢?”
“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玉版趕緊端正了自己的態度,隨即又笑嘻嘻的道,“我這不是怕姑娘晚了去給老爺請安的時間嘛,”
“我看你是急著八卦吧,”林文懿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一邊似笑非笑的看了玉版一眼,
被自家姑娘戳穿了心思,玉版絲毫不覺得尷尬,討好的笑著道:“姑娘不愧是姑娘,您真是一猜一個準兒,不過奴婢這也是關心您不是,”
“自古以來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以為我爹會當著我的麵兒談論這件事情?”雖然如此說,但依著林文懿的性子,她是不會任由別人操控自己的終身大事的,隻不過現在不知道情況,她也不會貿然出手就是了,
玉版滿臉的笑意頓時一僵,撓了撓頭道:“也是啊,那咱們豈不是就不能提前知道消息了?”
青簡在一旁並沒有插話,因為她覺得自家姑娘決定的事情還鮮少有辦不成的呢,所以心裏並不像玉版那麼擔心,
今日正好是林逸海休沐,所以林文懿按例是要到朝陽苑給父母問安的,
一打照麵兒,林文懿便覺得有些詫異,因為不過一夜的時間,她覺得林逸海的麵色憔悴了很多,按說現在朝中已經沒有什麼大事可忙了,不該這麼勞累才對吧,
“父親看著麵色有些不好,要不要請大夫看看?”給林逸海請了安,林文懿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林逸海笑著道:“不妨事,隻是最近事務有些繁忙罷了,為父歇歇就好了,”對於女兒的關心他覺得很是欣慰,臉上的笑容也加深了許多,
“就算再忙您也要注意身體才是,事情永遠都是做不完的,但身體要是不注意調養,以後留下了隱患就不好了,”
“放心吧,為父心裏有數,”林逸海頓了一頓,又接著道:“昨天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吧?”
雖然林逸海沒有點明是什麼事情,但林文懿卻心裏清楚地很,因此點了點頭道:“女兒已經聽說了,”
“那你自己有什麼想法?”林逸海又問了一句,
“這件事情哪有女兒插嘴的地方,就請父親做主——”林文懿正要說‘就請父親做主就是了’,古代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就見林逸海擺了擺手道:“如今這裏就咱們父女二人,你有話不妨直言,雖然這些年咱們父女沒有見過麵,但你在揚州的事情為父還是知道一些的,同樣的,你是什麼樣的性子為父也略知一二,所以為父想聽真話,”
林文懿的臉色頓時一變,莫非這些年林逸海都在派人盯著自己不成?不是說他不喜自己這個女兒的嗎?
“安娘你不要誤會,為父也隻是關心你,”林逸海一看自己女兒的臉色就知道她想偏了,趕緊出言解釋道:“當初若不是張道人,為父說什麼也不會把你送到這麼遠的地方去的,”
“為父雖然不願,但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也不得不忍痛把你送走,這些年你可有埋怨過為父?”
林逸海問出這句話,便覺得臉上有些發熱,作為一個父親向自己的子女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尷尬,可心裏卻也有些緊張,不知道女兒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