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悄無人聲。走至窗前,覺得一縷幽香從碧紗窗中隱隱透出,讓人不自覺尋香而入。走近,忽聽得細細的長歎了一聲,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綿綿軟軟的聲音讓人不覺心癢。定睛一瞧,隱約可從窗中看見一妙齡女子躺於榻上,正伸懶腰。
來人笑道,“為什麼每日家情思睡昏昏的?”一麵說,一麵掀簾入內。
女子自覺臉一紅,幹脆翻身向內裝睡。
來人先是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接著來到塌邊,“小姐睡了?可不巧,剛剛宋掌櫃送了新出的樣品來呢。此刻正等著回話。我還是請他先回去吧。”
剛說著,司徒月翻身坐了起來,笑道“誰說我睡了?”
雨默見她起來了,便笑道,“我當小姐睡了呢。”
司徒月紅著臉啐了一口,“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樣品呢?”
“就在外麵案上,我去拿進來。”
輕撫著新製出的輕容紗,柔軟細膩的觸感,朦朧的色彩,舉之若無,穿上猶如煙霧籠罩一般,果是好紗。配以流雲蝙蝠,百蝶穿花,百鳥朝鳳等各色花樣,煞是好看。
點點頭,司徒月露出欣喜的笑容,這宋掌櫃果是了得,那日她不過說了句現今京城裏的公主千金們喜歡飄然若仙的感覺,覺得市麵上的紗羅不夠輕不夠飄,不過一旬的功夫,這掌櫃的就製出了樣品。真是太讓人歡喜了。“雨默,宋掌櫃現在何處?”
“就在正廳,等小姐回話呢。”
“好,我這就去見他。”
正廳,一結實的年輕男子正喝著茶,舉止間隱隱透著穩重威嚴。宋之言,人稱宋掌櫃,是掌管塗氏布行的大掌櫃,深得司徒月的信任。隱隱傳來的梅香伴隨著細碎的腳步聲,整整衣物,他站起身,眼裏透著期待,見到翩然而至的佳人,他垂下眼瞼藏住了眸中的傾慕,稍稍俯身行禮。
清雅的聲音說道,“宋掌櫃免禮,坐。雨默,去沏壺好茶來。”
雨默應聲出了大廳。司徒月看向宋之言,眼裏滿滿的驚喜,“宋掌櫃好厲害,短短數日便製出了輕容紗。司徒月好生佩服。”
宋之言淡淡一笑,“月主言重了,其實這多虧了去年月主的提醒,之言早早就開始研究了,這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製出輕容紗。”
司徒月輕訝,“我?去年?我說了什麼?”
“去年春天,月主那時正看著新出的暗花紗,說了句‘若能更加輕薄便更好了。’當時小的正陪在月主身邊,就記下了。”
司徒月輕輕‘呀’了一聲。“宋掌櫃真是細心。”
“不敢,月主看商機一向精準,您的話我們自是不敢怠慢。”
“宋掌櫃過獎了,這些年多虧了宋掌櫃裏裏外外張羅著,塗氏才能發展的如此好,光靠司徒月一人如何能做好塗氏。往後還要多多仰仗宋掌櫃。”
宋之言趕忙起身施禮“不敢,屬下自當盡心盡力。”
“宋掌櫃不必多禮,坐。這紗可否批量生產?”
“可以。但染缸有限,最多隻能出五種顏色。不知月主的意思?”
略一思考,司徒月便道:“紅,白,紫,黃,綠,此五種即可。顏色需偏淡,不可太正。務必給人以飄渺之感。”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