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念完兩句,小童便怔住了,上闋吟完,已有人駐足觀看。
水殘顏在現代的演藝圈中怎麼說也是小才女一名,雖不說是出口成章,但是借口吟誦別人一兩首詩總是可以的。反正這回毛爺爺還沒出世。等他出世,水殘顏也就進土了。這麼著也不會來找她追問版權。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公子快快請進。”小童反應過來,立即請水殘顏進去。
水殘顏微微點頭,這才邁步進去。
剛走進,水殘顏便意識到自己走錯地了,這哪兒是什麼茶樓,明明是文人墨客前來炫耀的地方,水殘顏剛坐下,便有人前來。
“小兄弟可是初次來‘詩樓’?“來人居高臨下地望著水殘顏,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的懷疑,當然,還有一絲盡力掩飾的欽佩。
“詩樓?不清楚。”水殘顏淡淡抬頭笑了笑,“進來喝口茶歇歇腳罷了。”
話音剛落,不僅來人怔住,身邊立即鴉雀無聲。
“小兄弟口氣不小啊!來這裏的人說不得學富五車也是才高八鬥了,你來這裏說這話,我們可得請教請教了。”來人心高氣傲,最後加了一句,“小兄弟那首詩,可是壓過我的名頭了。”
原來是出氣的。
“好,怎麼比?”水殘顏抬頭,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看不起或是被忽視,生活,本來就是這個道理,演藝圈中更是將這個道理演繹的淋漓盡致,你隻有為爭那口氣,才能不斷往上爬,隻有爬到最高層,才不會有人看不起你、欺負你。到了古代,心倒是靜了不少,忘記了在現代的爾虞我詐,隻是這賭氣的毛病,卻似乎不願消失。
“痛快!”那人顯然一愣,隨即笑著讚揚。“在下段惲鬆。”
“秋月揚明惲,冬嶺秀寒鬆。好名字!”水殘顏感歎道。“在下池倚夜。”
水殘顏杜撰了一個名字:池倚夜。
“池兄。”段惲鬆拱拱手。
人群立刻集中到了水殘顏的桌子兩邊,有欽佩的人,也有看好戲的人,這種場麵,水殘顏早已是見怪不怪,一副寵辱不驚的勢在必得的模樣,眼神淡然,嘴角勾勒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這題目,由在場的人出,再由在場的人評,如何?三局兩勝!”段惲鬆似乎是詢問水殘顏,卻似乎一點也不把水殘顏放在眼裏。
水殘顏點點頭,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若一個於此無幹的旁觀者。
“第一題,我出。”在場的一個人道,“我出一句詩,二位由我出的這個詩的尾字作為首字開始傳,誰先止口誰輸,如何?”
這人說罷,不等眾人反應,即刻吟誦道:“同是天涯淪落人。”
“人閑桂花落。”段惲鬆吟道。
“落紅本是無情物”水殘顏也跟著接道。
“物是人非事事休。”段惲鬆似乎不願落水殘顏一分,水殘顏剛吟誦完,他便立即接道。
“休罷路靜寒花明。”
“明暗不分難漫天。”
如此對下來,水殘顏依舊神閑氣定,而段惲鬆眉間早已鎖上了艱難。水殘顏在意的不是勝負,才不會感到有任何壓力,腦子清醒,自然是吟的神閑氣定,而段惲鬆隻想著如何獲勝,如何不緊張,如何不難?
“一片冰心在玉壺。”水殘顏吟完,看到段惲鬆的額頭上已有了冷汗,立即笑道:“如此比下去,恐是很難斷出勝負了,這一局,算是平局吧。”在這裏,她本無意為難任何人,有時候,讓人一步比贏了別人更容易讓心服。
“好。”段惲鬆感激的看了眼水殘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