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殘顏苦笑:“沒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不會哭了。很可笑對不對?”
“不是,”聞雙搖搖頭,“其實,我覺得難過的時候,能哭一場是很幸福的,可是,我也不會哭了。顏兒,你為什麼不會哭了?”
“不為什麼啊!就是哭多了,後來覺得,哭,是弱者的表現,我要堅強,我不能哭,哭了,除了我自己,沒有任何人會心疼我,久了,便不會哭了。”水殘顏歎了口氣,“你呢?”
“我啊?”聞雙輕輕一笑,“我媽媽不喜歡我哭,她說,哭是心軟的表現,她這一輩子由於心軟吃了很多虧,所以,我一哭,她就狠狠地罵我,久了,我就不哭了。後來,也不會哭了。”
月光隱約通過窗戶紙投入,淡淡的光芒,似乎看不到,但在黑暗裏久了,便也隱約看清了四周,兩人這樣緊緊盯著四周隱約的黑色與不清晰的一切,眼神空靈,那種感覺,像是一種死亡,一種持續的死,一種徹頭徹尾的死……
“我們能離開這兒嗎?”聞雙的聲音劃破夜地寂靜和恐懼,悠然傳來……
水殘顏沒有說話,握緊了聞雙的手:“不說了,快睡吧,我們會離開的。”
“是啊,我們一定會離開的……”聞雙的聲音散落在夜色裏……
月色漸漸朦朧開來……
月色下,樹影依舊婆娑……
呼吸清淺……月色彌漫……
這兒需要學的東西,水殘顏和聞雙幾乎都會,而白衣也沒指望這兩位整天似乎總是單純笑著的女子的心能冷下去,所以也沒指望她們能擁有玲瓏冰心,更沒計劃去吃了她們的心。
但是,更重要的是,白衣壓根沒想要放她們離開。
兩人每天便在這裏東晃晃西轉轉,說是無聊,實際卻是在尋找出口,她們也曾想過沿著麻婆每次送人去的那條路,可是,走了許久,竟然又來到了這裏的院子,四周的森林,似乎被施了魔法一般,永遠也走不出去。
這裏也有女子被送來,畢竟,死了幾個人,總要再找幾個人來填補。
水殘顏和聞雙也試著去給她們說話,想要問出來時的路,可是,除了搖頭,便是被忽視。水殘顏估計,這裏的女子,有的一進來便被麻婆洗了腦……
兩人似乎所有的辦法都想了,甚至想過要挖個地道出去……
“還有什麼辦法沒?”水殘顏垂著頭似乎不報任何希望的問道。
“你……”聞雙剛準備藥開口,就被水殘顏打斷。
“雙兒,我是指,除了那些不可行的措施,還有什麼辦法沒?”
“你……”聞雙再次被打斷的話。
“雙兒,你知道啥叫除了那些不可行的措施嗎?就是,除了挖地道,除了會飛,除了變成隱身人,除了跟著白奶奶混出去,再除了……”水殘顏開始絮叨起來。
聞雙一臉無辜的看著水殘顏:“人家其實隻是想說兩個字而已……”
水殘顏點點頭:“好,‘你’是第一個字,第二個字呢?”
“你猜!”聞雙的表情依舊無辜。
水殘顏表情更加無辜:“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就猜不出來!”聞雙佯裝相當認真的看著水殘顏。
再次陷入沉默,在這裏,兩個人似乎更加活潑,每天總是能找到很多的話來說,在所有的人眼裏,她們很樂觀,樂觀到不在乎任何困難。
可是,隻有她們兩個人能懂,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誰人能寵辱不驚能心如止水?她們的樂觀,隻是為了欺騙自己,還有,給對方希望:至少我們還可以微笑,還可以爭吵,還可以考慮如何去麵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