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陽光、世界都在她的腦海模糊，唯有他，在她腦海清晰開來……
胤禛，你苦，我便陪你苦，你煩，我便伴你煩……
“循序漸進，厚積薄發。”水殘顏小聲說出那句話。
胤禛聽到了那句話，驀然轉頭，看著水殘顏。
水殘顏的目光看著天上的雲彩：“看到太陽了嗎？遮擋它的雲彩再厚再多，它隻要積蓄住自己的光輝，然後，找到一小點縫隙，將自己所有的光芒從那裏衝破……”
胤禛順著水殘顏的目光，看著那漸漸衝破雲層的陽光……
“天晚了，該回去了。”水殘顏輕輕拉住了胤禛的手。
胤禛的目光依舊在陽光處，手握緊了水殘顏的手，手心微微刺痛。
“顏兒，謝謝你。”
水殘顏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胤禛的眼睛。
“顏兒，有你陪在身邊……”胤禛的聲音輕微，像是被陽光劃散的雲彩。
有你陪在身邊……
陽光衝破了雲層的束縛，異常刺眼……
恍然間，想起那日，他寄來的那句詩：得路直為霖濟物，不然閑共鶴忘機。無端卻向陽台畔，長送襄王暮雨歸。
“早上吃早膳了嗎？”看著日頭，才意識到自己站了多久，水殘顏陪了多久。
水殘顏笑著點點頭：“吃了。”
胤禛再度握緊了水殘顏的手，有些疼惜：“傻顏兒，回去吧。餓了一早上了。”
“你還要再站一會嗎？”水殘顏迎上胤禛的眼眸。
“我陪你回去，不然，可不能保證你會乖乖吃飯。”胤禛看著水殘顏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著。
剛到夢紅樓，便看到有一個小廝在門口站著，看到胤禛回來，忙神色慌忙的迎上去：“爺！”然後附在胤禛耳邊說了句話。
“先回去吧。”沒等胤禛開口，水殘顏先說道。
胤禛點點頭，隨著那人離開了。
水殘顏轉過頭，不隻是該冷笑，還是該苦笑，抑或，一個微笑也好。
突然看見麵前，不遠處，站著十四阿哥和探春。
十四阿哥本是笑著的，看到水殘顏，笑容一時間僵硬在那裏，不知是該迎過去，還是就站在那裏。
探春的目光本是看著十四阿哥的，看到十四阿哥目光的瞬間呆滯，一時間，笑容也僵硬在那裏，不知是該說話，還是愣在那裏。
水殘顏微微一笑，不知道如何去應對。若隻是愧疚……
“聽探春說，你回來許久了，可是，我來了好多次，終是沒見到你。”十四阿哥很適度的話語，像是對待久違的朋友。
“這不是見了嗎？”水殘顏笑道。
十四阿哥點點頭：“是啊，見了，就好。”
“近來可好？”
“好。”
“好久沒有在一起喝茶鬥嘴了。“水殘顏忍不住感歎。
“那，可否泡杯茶……“
水殘顏點點頭：“好，我這就泡，隻是，泡得難喝了你也必須喝完。“
十四阿哥忍不住笑道：“這樣的禍水才是活靈活現的啊。“
水殘顏白了十四阿哥一眼。
“我房裏還有些上好的茶葉，顏兒，十四爺，不如回我放你泡茶吧，大家也好說說話。”探春在一邊說道。
“這樣也好。”
喝茶，聽十四阿哥說些京中的趣味，探春讓丫鬟送了些飯菜過來，這般說說笑笑，竟然到了天黑。
入秋的天，黑的快，涼的也快。
“這般晚了，我也該回去了。禍水，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女孩子總不該是太晚不休息了。”
女孩子，總不該是太晚不休息了。探春默念著十四阿哥的話。他從來不對她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