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像來不及了。
鬼束零正笑著向他走來……
“喲，到你了。說實話我真有點看不上你的血脈傳承，毒瘴，嘖嘖。又不是珍稀的，好在天誅玉似乎沒有什麼吞噬的上限啊，多一個也不多吧。”
鬼束千一卻突然跪了下來！
“哥哥你還真是……每次都能讓我有驚喜啊。作為這麼長時間的對手，就不能讓我尊敬你到最後嗎？”鬼束零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不會以為我會心軟吧？你太高看我了，我早就沒有心了。”
“直接殺了我的話，不會覺得太便宜我了嗎？我從前折磨你那麼多次，你不想多折磨我幾次享受一下嗎？反正我已經在你手心裏攥著了，你隨時都能殺掉我，讓我多活一段時間，對你一點損失都沒有啊！”
“怪不得父親喜歡哥哥，你還真是善解人意啊。我都要感動哭了。”鬼束零道，“可是這樣活著有意思嗎？”
“你從前受到我的侮辱那麼多，你不是也照樣忍辱負重活著嗎？”
“說得也是呢。從這點上看，我們果然是親兄弟。”鬼束零笑道。
“隻要讓我活著，每天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你看，曾經那麼囂張對你的人如今如此卑微狼狽的匍匐在你腳下，多有趣啊，是吧？”
“想一想，的確是很有趣的畫麵呢，我就快給你說動了。不如你先很卑微地爬過來，讓我看看誠意啊。”
鬼束千一二話不說，雙手伏地慢慢地爬了過去。
“如果我讓你殺了寵愛你的父親呢？你也會照做嗎？”
鬼束千一抬起頭看了鬼束零一眼，徑直來到已經奄奄一息的鬼束白鮫身邊，伸手撫摸著他蒼老的麵容。
“父親，我辜負了您多年的栽培，對不起。如果你是愛兒子的，一定不會怪我，我隻是為了活下去。”
半晌，鬼束千一鬆開了手，轉過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一代梟雄鬼束白鮫，就這樣死在自己的兒子手中。
“滿意嗎？”
“我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你真的敢做啊。”鬼束零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就像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一樣，“你要想清楚，哥哥，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終究難逃一死。如果今天不殺你，我可能會把你狠狠侮辱一百遍一千遍，也可能明天突然不開心就沒有任何理由地殺了你。即便如此，你還要求我今天手下留情麼？”
“當然要求。但你要搞清楚這一點，我今天求你，不是怕你，而是怕死，怕得不行。我舍不得死，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活著，才有機會。”鬼束千一說罷伸手抱住鬼束零的腿，垂下頭認真地哀求道：“求你，饒了哥哥這條賤命吧。”
“我還真是蠻欣賞你的坦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留你一條賤命。記住，從今以後，你隻能這樣爬著走路，如果敢站起來，我就立刻殺了你。能接受嗎？”
“可以！”鬼束千一幹脆地回答，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勉強。
夜葵芽在法陣失敗的時候就醒過來了，她一直在旁邊看著發生的一切。
看著鬼束零變強，她很想替他高興，想要笑出來。
可是，根本做不到。
她隻能感到無盡的絕望和悲涼。
為鬼束零，為自己，也為鬼束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