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葵芽跪在鬼束千一身邊,扶起他的頭,用手按住他最致命的傷口。
可是沒有用了,他傷勢太重。
“你這條命是怎樣忍辱負重才保下來的,值得嗎?為了我去送命?”
“為了活命,我連父親都可以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為了你,我連命也可以拿出去,真不像我啊……”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我寧願你沒有救我。”夜葵芽黯然道:“我寧願死的人……是我。”
“誰都以為我隻愛我自己。沒關係。我是很愛我自己,所以就算我鬼束千一沒有你的愛,也沒什麼大不了。”鬼束千一邪氣地笑,“我就是要你記住我,永遠懷著,對我的虧欠與愧疚,活下……”
夜葵芽歎了口氣,輕輕合上了鬼束千一的眼皮。
尾聲
時間和空間突然停止,半空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一個穿著鬥篷的少女赤足從虛空之中走來。
“感謝您,救世之子,是您拯救了未來世界的末日。”
風間尋望著她道:“你就是妖皇說的,被他關在籠子裏的那個預言者嗎?”
“是的。”少女摘下鬥篷的帽子,露出一張靈氣逼人的臉,仿佛森林中走出的精靈,“我的名字叫靈燈。”
“所以今天的一切,你早就預見了?”
“我隻能看到片段的結果,而如何達成這一切,全是靠您的努力。”
“我的努力?我根本沒有努力過,我是一步一步被逼走到這裏的。如果可能,我寧願不做什麼救世之子。我失去了我的弟弟,失去了我的朋友。這就是拯救未來世界的代價嗎?”
“我今天之所以來到這裏,正是為此而來。”靈燈道,“請您過來,我有禮物要送給您。”
風間尋走過去,靈燈道:“地殺琉璃與普通的血脈傳承不同,它代表著生命、複蘇、希望。我將這來自未來的技術傳授給您,希望對您有幫助。”
少女的手輕輕放在風間尋的額頭上,有光芒在她的指尖一閃,而後消失。
風間尋仿佛明悟了一般,驚喜道:“真的可以嗎?”
靈燈微笑著點頭。
風間尋立刻走到鬼束零的屍體前,屏息凝思,運用靈燈傳授的方法,將體內的地殺琉璃具象化。
星星點點的光芒從身體中慢慢浮現,然後彙集在他手中,最後呈現在他手中的,是一顆金色的石頭。
他將放進了鬼束零體內,地殺琉璃修複了他身體的損傷,同時將永遠留在他體內,代替他破碎的心髒。
“等等,這個給你。”夜葵芽叫住要把沒醒來的鬼束零帶回家的風間尋。
“什麼?”
夜葵芽將一片羽毛遞給風間尋。
“妖皇死後,屍體消失了,隻有這片羽毛不知為何沒有消失。我想,還是交給你吧,至少,留個紀念。”
風間尋默默地接過羽毛。
可是當他碰到羽毛的瞬間,羽毛居然再次變成了風間羽的身體!
眾人嚇了一跳,難道妖皇陰魂不散嗎?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等等,”風間尋抱著這個新的風間羽,激動道,“我知道了。他不是妖皇,他是最初妖皇留在我身邊的那根羽毛,他是原來的小羽!”
“你確定?”夜葵芽皺眉。
“大概……”風間尋低頭看著小羽熟悉的麵孔,忽然又有點不確定。
“如果是妖皇怎麼辦?”
“大不了再打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鬼束零睜開了眼睛。
“感覺怎麼樣?記得我是誰嗎?”風間尋嚴肅地問道。
“你是誰?”鬼束零一巴掌拍開風間尋的腦袋,“你燒成灰我都認識啊!一劍捅我心髒上,捅得很爽啊?每天都問你煩不煩啊!”
“我這不是怕你有後遺症嗎?”
“現在害怕有後遺症了,當初怎麼下得了黑手捅啊?”
“也不能這麼說,我給你這顆可是永動心,我死了你都死不了。將來老了還省了心髒搭橋的錢,多劃算。”
“那我給你的天誅玉你還給我啊?你這個除了會當心髒什麼都幹不了啊!我簡直跟個廢人一樣!你養我啊你!”
“我現在不正在養著你嗎?”
“……說的也是。”鬼束零笑道,“早飯做好了嗎?懶得起,要在床上吃。”
“那您好歹也得下床洗漱吧,少爺?”
“少爺也要在床上洗漱!”鬼束零看到轉身離去的風間尋在被子裏喊道,“喂,你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