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階對麵是一根石柱,似是從潭底最深處長上來的。蕭過抬頭一看,這跟石柱的上麵便是潭麵上的那塊石台,他想不到這石台會這麼長,連著石柱,一直延伸到潭底,那根像鐵鏈卻森白如骨的東西正纏繞石柱而下,潭底黑幽幽的,恐怖至極,到底有多深,沒有人知道。
“不會一直延伸到地獄吧?”蕭過疑問自語。
他沒有過多停留,身上飄出的血雖然緩慢,但總會流幹的,他也察覺到越往潭底深處血流出的越少,身子像箭一般的衝向石階下幽深黑暗處,對他來說,情願衝到地獄也不願呆在這神秘詭異的山洞中,至少他在地獄還能找到厲虎等昔日的好兄弟,他們可以一起肩並肩作戰。
潭底幽暗,石階很長,石階上還沾有些許水跡,上麵青苔布滿,蕭過幾乎是滾著下去的,他一路跑,一路滑,一路倒,忘乎所以,拚命的衝下去,對麵石階似乎與石階一起在地底深處的,不知跑了多久,他終於衝到了潭底,石階一直延伸到這裏,石柱也從這裏生長,蕭過氣喘籲籲的愣眼看著前麵,頭皮再一次發麻,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蕭過覺得自己的世界觀似乎被顛覆了,先是喜馬拉雅山脈深處有一扇神秘的巨門,巨門約有十米高五米寬,看不出什麼材料所鑄,上麵光禿禿的極其醜陋,難道真的有古人在這裏修建這種巨門?他感到不可思議。接著便是這長長的石階,不過古人竟然能在這裏修建巨門,那修建石階也不是什麼難事。最讓他感到匪夷所思的便是那塊神秘的石碑,它居然會飛到空中,引得潭水倒掛半空,且這石碑還是會吸血的,本來這一切已讓他感到詭異得不能形容時,讓他覺得更詭異的事再次發生,甚至已經不能用詭異來形容了,他居然在潭底深處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居然麵色紅潤,他長得劍眉星目,英俊無比,無形之中就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他的頭發黑而發亮,柔兒極長,披散到腰間。他身著一件黑色的古式長袍,顯得神秘無比。他的眼是閉著的,嘴上居然掛著笑容。他是被綁著的,正是被綁在那根石柱上,而綁著他的正是那根森白如骨似是鐵鏈的東西。他的胸口上插著一把刀,刀之插進胸膛將他釘在石柱上,準確的說這不像是一把刀,更像一塊門板,他的刃極寬,差不多有石碑一半寬,他的柄很大,刀身漆黑無比,顯得異常古樸,不知道用什麼材料所鑄,刀鋒仍舊鋒利無比,閃著刺眼的光。
這個人是個年輕而英俊的男子!
這把刀是把古樸而妖異的刀!
蕭過簡直不敢想象,這個人一看便知是個古人,他死在潭底不知多少年了,為何他的屍骨仍不腐化,看起來如同是剛死的一般。不過,他可以想到,這個年輕人一定是他那個時代的至尊強者,不然他不會死在這種地方,不會用一把妖異的刀殺了他,更不用殺了他還將他綁在石柱上,這個洞也可以說是這個年輕人的墳墓。蕭過一生最敬佩強者,如今他看到這潭底的年輕人,心裏一股敬重之情油然而生。
“這個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蕭過歎道。
“殺人者也未免太欺人了,竟然已將他殺死,為何還要把刀插在他身上,而且還要綁住他,不讓屍體入土為安,此番作為簡直讓人怒不可忍,殺人也不過是頭點地而已”蕭過憤然道。
他走到神秘男子前方五步遠處,單漆跪下跪下鄭重道:“前輩,我蕭過不知你是何人,但想必你的一生一定是血雨腥風的,你是一個真正的強者,讓我佩服,我不能為你做些什麼,但願能讓你入土為安,如有得罪之處,且勿怪罪。”說完站起身子,走到那年輕人的前麵,雙手握住那寬大的刀柄,用力輕輕的拔出。
“鐺”的一聲響起,是刀尖摔在石上彈出的聲音,蕭過雙手握刀,單膝跪著,此刀之重,他無法估計,抬頭看了看年輕人胸口那半米寬的刀口,眼光又一次移到那森白如骨似是鐵鏈的東西上,他站起身子,費力的抬起刀,揮向那“鐵鏈”。
“鐺”的一聲傳來,火花四濺,“鐵鏈”紋絲不動,“鐵鏈”下的石柱卻被砍缺了一個大口,石塊紛紛落下,刀刃毫發無損。
蕭過歎了口氣,將刀放在地上道:“此刀如此鋒利,卻不能砍斷這鬼東西,前輩,在下實在無能為力,此番我未脫險境,待我上去劈了那石碑,再想辦法讓你入土為安。”他知道在這樣砍下去,“鐵鏈”砍不砍得斷不知道,但這石柱必定會斷,到時可就糟糕了。
他的血仍在如細線般緩慢流出,他現在的困境便是那塊石碑,看著眼前這如同門板似的大刀,蕭過仿佛看到了神秘石碑被他一刀劈開的情景,他仰頭大笑,感覺一刀在手,天下我有,豪氣道:“前麵是你逼我下潭底,這次讓我劈你進潭底,看是你硬,還是刀硬。”
他拖著大刀快步向石階上跑去,“當當當”聲不斷在潭底響起,似是在為戰士的出發而演繹一首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