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她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氣。
“你也要為他求情？”
她被迫的抬起頭，清澈的眼眸裏充斥著些許晶瑩。他手的力道，捏的她生疼。她咬咬唇：“既已為王，何必趕盡殺絕？”
“嗬”不屑的輕哼，鬆開手，負手而立，“在你的心中，朕的罪名還少嗎？”
篡位，搶皇嫂，恐怕她一直都這麼認為。所以他也不介意在多一個弑殺皇兄的罪名。
她怔了怔，想回答他，卻又改變了話題，“臣隻知天下剛定，此時弑兄恐引名心動蕩。”
他轉過身來，目光緊緊鎖住莫離的眼睛。良久，緊垊的薄唇勾起一抹不著邊際的笑。“皇弟不想救薑玥了嗎？”慕容謙不緊不慢的語氣，仿佛兩人剛才那兩人的爭吵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旁觀者，適當的時候提一個建議而已。
慕容燁看著他：“你以為，天下隻有你可解她的毒？是你高估了自己，還是小瞧了朕？”
“嗬嗬。”慕容謙拿過旁邊的茶杯放在唇邊，不置可否。
“皇上，薑小姐剛才醒過來，又痛暈過去了。”小宮女急匆匆的聲音，慕容燁欲開口的話被她打斷，點點頭，看了莫離一眼，轉身匆忙離去。待腳步聲遠去，莫離僵直的身體才舒緩歸來。
“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慕容謙起身走到她身邊，唇角含笑。
“我何時欠過？”下意識的問出口。要說欠，也應該是他欠自己才對，自己什麼欠過他。
他搖搖頭：“剛才要不是我幫忙，你能救下我嗎？”聽上去似乎符合邏輯，但莫離是該說他慷慨，還是該說他無恥。
莫離不語，他自己許是覺得也沒什麼意思，便不再糾結於此，“你為什麼替我求情？”
“因為皇上。”她直言不諱。
“嗬嗬，你喜歡他？”
莫離怔了一下，眼裏飄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被她不動聲色的隱藏：“他是君，我是臣，對他隻有忠。”
“愚忠。”他笑道，莫離剛才閃躲的眼神他不是沒有注意到，隻不過不想揭穿罷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懂那個眼神的意思，隻可惜……
“莫將軍，皇上命奴才帶先皇去晚清殿。”
完全沒必要的交代，看來隻不過是慕容燁的死命令。
“既然他不珍惜你這般天物，賜予本王，可否？”他挑起她的下巴，輕佻的語氣。
她垂眸，若為了薑玥，他心中的那個女人，他就肯定是願意的，何必自取其辱，“若王應允。”
盡管如此，她的命是他救的，這些事根本無法做主，何況……
屋外候著的月邢聽得這話，搖搖頭，這樣，或許也好。
鬆開挑著她下巴的手，轉身對外頭的月邢道；“有勞。”說完，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