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一些事情,說不清道不明,感覺就是那麼回事兒,卻從來經不起推敲,若是有人閑來無聊硬是要鑽這個牛角尖,日思夜想,抓心撓肝也不一定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眼前這個人說是像雲逍,仔細看去五官竟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但就是給人一種可怕的熟悉感,像是雲逍的魂魄住膩了現在的軀殼,沒事找事自己分離出去,又找了一個棲身之地一樣。
先不說人的三魂七魄是否可以隨便分離,就說說那個人剛才的笑容,就已經足夠讓在場的兩個人毛骨悚然。
蕭客行看著呆愣在原地的雲逍,忽然開始懷疑眼前人的真實性,難不成又是這禍害心血來潮鼓搗的一場鬧劇?
其實,也怪不得蕭客行懷疑,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實在是太過詭異,連雲逍自己都有些發懵,瞪圓了一雙桃花眼盯著那人看了許久,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開始變白。
雲逍這呆愣的表情似乎取悅了那個人,那個人眯了眯眼睛,不慌不忙地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兩位不是來追捕聖炎教主而來的嗎?如今我本人就在這裏,怎不出手?”
這個時候出手,等著被你捉去養蟲子嗎?雲逍勾起一個僵硬的笑容,開口說出的話依舊是那啥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教主誤會了,在下哪敢追捕教主?我明明是來一睹教主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風采的。”
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你這是形容一個大男人的話嗎?
蕭客行的臉色綠了綠,雲逍這禍害惡心人的功夫在他見過的人之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除了有一張厚如城牆,刀槍不入的臉皮,還附贈一張能說會道,惡心死人不償命的利嘴。偶爾興致來了,再奉行一下勇於實踐,敢嚐百毒的行事做派。若是有機會將這禍害拎到義莊,讓他說個三天三夜,估計裏麵放著的屍體全得被惡心得詐屍蹦起來。
被這樣別致地稱讚,那聖炎教主也算是脾氣極好,不但沒有發怒,反而笑吟吟地聽著,似乎對雲逍這隨口瞎掰的胡話十分感興趣。
“這倒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形容我,”他的目光在雲逍的臉上掃了一圈,黑白分明的眼睛裏似是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好像是愉悅,又好像是暴虐“那現在見到了本人,有沒有讓閣下失望?”
“豈止是失望,簡直就是——”意識到話說得有些過分,雲逍吞下後半句,隨後立即改口“反正怎麼也是見到了,總比看不見摸不著強。”
聽到雲逍這句話,聖炎教主眯起眼睛打量起雲逍。這真是那個經曆了重重選拔,最終留下的成品?怎麼比他這個半路出局的半成品還不靠譜?
當年,為了培養出一個完美城主的替代品,三百個童奴都接受了嚴酷的訓練,優勝劣汰,最終隻留下了三個完美的傑作,其餘的皆死在了訓練的過程中。
因為不夠完美,他被高老頭子舍棄,成了那三個勝出傑作的墊腳石,即使僥幸活著逃了出來,在心理上也對那三個勝出的傀儡有種莫名其妙的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