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林蕭,一名警察。
今天是2016年最後的一個節日,我以為今天的明珠市應該充斥著悼念和哀傷,可是這滿街通紅的聖誕噴彩,那站在街頭手裏拽著若幹氣球的聖誕老人,我沉默了!
還有人記得十年前發生在明珠市的空難嗎?
……
2006年的聖誕節和今天一樣,街上兩道成雙成對,整個城市張燈結彩,充斥著喜慶。
而我隨著父母,坐著從紐約飛回來的國際航班來到了明珠市。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在幾千米的高空,隔著玻璃,俯瞰明珠市的情景,那個時候我還坐在媽媽的腿上,在想著,未見過麵的奶奶會給我怎樣的禮物,是否會喜歡我,是否……
災難毫無意料地發生了!
引擎故障,一艘在著幾百人的飛機,從數千米的高空墜落。
……
我從昏迷中醒來,發現的是,我不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也不是警察局裏,而是昏迷在一個廢棄無人,滿是汙垢灰塵的破樓裏。
從那一刻起,我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
我在一個雨夜被發現,在昏暗的街角,與流浪狗搶食,那時的我沒有絲毫理性,沒有記憶,就像是初生的小獸。我聽人說,當時我差點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最後,我隨著一位婦人到了一家孤兒院。
好幾年,我才恢複了意識,那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耳朵已經聽不到聲音了,但我似乎能聽到別人不說話時的聲音。
我想,那應該是人的心聲吧!
……
啪!
一人輕拍著我的肩頭。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見一人笑眯眯地張著嘴,在說些什麼。
我接過那人遞過來的牛奶,我看著那個人,看著他的嘴唇。
這是我花了幾年才學會的絕技,唇語!
“真是苦了我們這些個當差的!”張春陽開口道。
張春陽是同我一屆的警校畢業生,因為吃不了部隊的苦,自願跑到明珠市的地頭當片警。雖然他家裏的人當初反對聲音比較大,但過了幾年,也就不了了之。
楚林蕭點了點頭,“是啊!好好的中國人,非要過什麼洋節,我可記得十年前在明珠市這天可發生了死傷慘重的空難,我還以為今年會舉辦什麼十周年大型的哀悼儀式呢!”
張春陽笑了笑,“屁咧,還哀悼儀式?你知道就今天那些個在街上扭來扭去的小娘們能從男人手裏花出去多少GDP?”
說著話,張春陽拉近楚林蕭,又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你剛才說那什麼空難,你別說,我那個時候就有個舅舅參與了那次空難,你知道嗎?當時空難的屍體出來都是鐵青鐵青的,根本就不像空難!”
“鐵青鐵青的?”楚林蕭遲疑道。
張春陽輕哼一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麵的人壓著,不讓傳!你看過那次空難的照片嗎?哪一張不是離得老遠拍的,根本就沒一張是近距離的,還說什麼太過血腥不讓拍,都是屁話!”
楚林蕭愣怔了!
“你舅舅,不就是李所長嗎?”楚林蕭忽然開口。
突然,有人在背後狠狠地拍了楚林蕭和張春陽的肩頭。
一冷不丁,嚇得張春陽一哆嗦,手裏的奶茶撒了大半。
“該不是謝老頭吧?這老家夥出了名的告黑狀,要是他在舅舅麵前瞎BB,我又有的訓啦!”楚林蕭別樣地看著張春陽。
那是張春陽心裏話!
“嘻嘻,這還嚇唬不到你們!”
這又是一人心裏的話。
楚林蕭輕笑。
“好啊!”張春陽斜眼瞥了楚林蕭,一把抓住拍在自己肩頭的手,“小丫頭片子,跟老子來這裏格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