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神樂喊到,眼睛因為憤恨而紅了一圈。夜未央是真想讓自己死。自毀內丹雖然不會馬上死,但也絕對活不長!就算是慕千潯也未必救得了她!夜未央雖然陰晴不定,但也從未真正傷害過自己,反而幫自己做過許多事。隻是她一直摸不清夜未央到底是敵是友。
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和慕千潯有關,而且兩人又是敵對關係,不排除夜未央利用自己的觀點。既然是利用自己,那麼目前為止她就一定還有利用價值,夜未央不會輕易就讓她丟掉性命。但若是硬碰硬,吃虧的還是自己。不如退一步再服一次軟,以後機會多的是,何必要鬥個魚死網破呢,再說鬥下去也隻有魚死網不破的結果!
念及至此,神樂乖乖下來摸了摸頭尷尬笑到:“我開玩笑呢!你那麼認真幹什麼?隻要你不嫌我麻煩,我在魔界呆多久都可以的……”
夜未央皺眉,眼睛裏不知在思量著什麼。神樂不經意間和他銳利的眼波對視慌忙低下了頭,她還沒有練就出夜未央那般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的神功。
夜未央走近了兩步,沒有動作。神樂低著頭像隻乖巧的兔子,心裏卻在敲著小鼓,有什麼話快點說啊,幹嘛製造這麼壓抑的氣氛。
“啊……額……”
突然神樂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掐住了脖子,神樂猝不及防的被慢慢舉起來,腳尖勉強能擦過地麵。她錯愕的看著麵前對她下毒手的人竟是夜未央。
想問他為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夜未央的力氣很大,自己被提起來根本沒有力量反抗。喉嚨裏火辣辣的燙,脖子快要被折斷掉了。她說不出話,隻能用眼神央求夜未央,她還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可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
神樂從未把夜未央當過朋友,卻也從未把他視為敵人。她不知道夜未央有什麼理由要殺她。難道隻是因為魔的任性,生殺之權全在一念之間,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夜未央麵無表情的看著神樂漸漸的放棄掙紮,氣若遊絲之後才鬆開手指,任憑神樂跌坐在地上一陣猛咳。
神樂咳了一陣喉嚨裏還是腫脹疼痛的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捂著脖子用憤怒的眼神瞪向不關己事一般的夜未央,用眼睛質問他為什麼。
“死的感覺怎麼樣?”夜未央冷笑道,用冰涼的手指劃過神樂脖頸上的淤痕。神樂條件反射一樣瑟縮了一下。她說不出話,剛剛還怒視夜未央的眼神馬上變成了畏懼,她的眼睛跟著夜未央的手指的移動而移動,生怕他再一次對自己施毒手。死是什麼感覺?那種感覺這輩子她都不想嚐試第二次。
死的方式是不一樣的,結果卻是相同的。死最可怕的地方不在於痛苦,而是死人再也沒有機會做任何事,再也沒有機會見任何人,每個死人最終能帶走的隻有遺憾。而活著的人或將你遺忘或沒日沒夜生活在思念的痛苦裏。
“你回妖界吧。”夜未央轉身不明情緒的說到。神樂正為夜未央的突然轉變感到錯愕時,夜未央又補了一句:“魔界你隨時都可以來。”然後就刮過一陣黑風,他便消失在了神樂的視線裏。
果然是任性的魔尊,什麼都由著性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經曆告訴神樂對於這種疑似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一定要遠離,遠離,再遠離!
黃昏暮鼓,整個魔殿隻剩下她一個人,她剛剛要用來上吊的光禿禿的歪脖子樹上,還係著粉紅色的絲帶在風中輕輕飄蕩。落在枝頭上的烏鴉歪著頭看神樂,嘎嘎的叫的極為難聽,似乎在嘲笑著她此時的孤寂狼狽。
動了動發僵發硬的身體,神樂撿了一根還算趁手的木棍當拐棍用。身體缺氧和夜未央賦予她的懼意此時還支配著她的身體,怕是一時半會不能禦風了。
她以為自己有那麼多堪稱六界最優秀的朋友,卻一個一個毫無緣由的無視她,欺騙她,傷害她……到頭來自己還是孤零零的在這天地之間舉步維艱。
死是什麼感覺?她隻知道當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慕千潯和自己在一起的種種畫麵,她真的好想在見他一麵,隻是遠遠的看他平安就可以了。
不是在他懷裏又怎能輕易的死去?
半個時辰後,神樂已經完全恢複了,隻是喉嚨還有些痛。她不識路,又不能去問夜未央,隻好一味的沿著一條直線走。紅毛和綠毛兩個魔物忽然出現在神樂麵前,擋住她的去路。神樂暗自一驚,難道是那個精神分裂患者又改變主意,不想讓她走了?
神樂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話,紅毛就不冷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抓起神樂的拐杖的另一頭,慢悠悠的朝一個方向走。綠毛則仰著頭跟在後麵大搖大擺,也不知道得意給誰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