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漸漸的被黑暗所取代,像是黑夜侵蝕了陽光,一層層的蓋了上來,目及之處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又回到了原來的迷霧森林,而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逼真的噩夢。
可是後心此刻傳來的陣陣疼痛,和她精疲力盡的狀態無情的證明了剛才那些都是真實的,而她從未離開過這個黑暗的地方,方才她隻是進入了幻境,所以那些東西裏隻有自己才是真實的,其他的不過都是夢幻泡影。
可如今她成功了脫離幻境卻覺得格外的淒涼悲傷,經曆了那樣殘酷的情景,她好想現在能有人抱住她,告訴她別害怕,那些隻是一場夢而已。可再次睜眼卻看不到方向,茫茫大霧之中隻有她一個人,不知該何去何從。
神樂一時走投無路,隻能蹲在地上抱著雙膝。她像是被世界拋棄了一樣,她自己走不出去,也沒人能夠進來找到她。感覺到背後有大片黏濕的東西,神樂知道那是她的傷口還沒有愈合。那個假的衡弄文吸取了她太多的神力,以至於她此刻身體的機能遠遠跟不上她流失的靈力。
神樂知道不能再拖延,隻能爬起一步一踉蹌的繼續往前走,黑暗中她根本辨不清方向,隻能憑著感覺一直向前走,或許她會走出去,或許會更深入弱水之濱,也或許她會被永遠的被留在這片迷霧中。
可是她不得不走,如果繼續留在這裏,她的血勢必會引來更多藏在暗處的危險,如今孤立無援的狀態下她要想活就不可以奢望會有人從天而降帶走她。
忽然想起重火,她進入幻境的時候重火就不見了,那也就是說重火沒有進入幻境或者它進入了一個和自己不同的幻境。
這個想法一出來,神樂禁不住的有些緊張,想著重火可能就在她的附近,她似又看到了希望。
“重火……重火……你在不在這裏?”
一連在迷霧中喚了好一陣兒,神樂才聽到一段微弱的哼唧聲,可是她聽著那聲音好像很虛弱的樣子,顧不得多想,神樂飛快的摸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隻不過幾步的距離,她腳下好像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拌到,而屬於重火的哼唧聲也變得清晰起來。神樂有些發顫的蹲下身子摸了摸,忽然她摸到一個溫熱的小身體,還有滿手的潮濕黏膩的液體,她嚇得一下子縮回去了手,血,是血!
“重火……重火……你怎麼樣……”神樂顫抖著手再次摸了過去,摸到它小小的身體她將它抱在懷裏,再一抬步,腳下又碰到什麼東西,好像被撞在了石頭上發出亙長的清音。
是她的短刀,是她在幻境裏刺向那個巨大黑影的短刀,原來……原來她是傷了重火……
想起來剛才在幻境裏,一定是重火發現了由魅假冒的衡弄文要傷害自己,所以它才會撲向衡弄文,而她卻因為幻境的影響把它當作了野獸,然後親手傷了它……
“重火,對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要親手傷害她在乎的人和物,為什麼命運總是讓她陷入沉沉的自責中……
她一緊張激動好像碰到了重火的傷口,疼的它直哼哼,神樂聽到它叫才稍稍安了心,還好她當時的力道不大,要不然她此刻抱著的就是一個冰涼的屍體,那才是真正的後悔莫及。
“走,重火,我們出去……”
神樂抱著重火繼續向前走去,她已經給重火灌了些神力,雖然對它的傷勢沒什麼作用,但至少可以保證它不會死。
有了重火的陪伴,神樂開始有了動力,慢慢的由走變成了小跑,這裏的黑像是彌漫到了眼睛裏一樣,即便是神樂超出常人的體質也難以看見什麼東西,她隻能一步步腳踏實地的走,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哪裏有障礙,這樣很容易被拌到或者撞到什麼東西上。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延,她能感覺到的障礙也變得越來越少,以至於她的速度快了很多。現在可以肯定她是一直在深入弱水之濱,否則她應該回到先前的林子才對。
可是這片黑暗又像是沒有盡頭一樣,走來走去到哪都是一樣的,時間長了讓人有些在原地踏步的感覺,雖然神樂感覺到自己很累了,但她卻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這個地方,這裏是不是就是一個死結,根本走不出去?
可是她沒有停,即便是死結她也不願意停在這裏,重火還在懷裏均勻的呼吸著,可能因為疼痛難忍它的哼唧聲變得亙長而微弱。
神樂安撫了它一下,更加堅定地向前走,她可以等在這裏不死,可是重火不可以。
繼續在這裏不知道走了多久,黑暗中地逃亡,已經讓人忘了時間的衡量,不厭其煩的神樂伸手到處亂摸,而此刻她終於摸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出於對上次摸到的軟軟東西的恐懼,神樂初時摸到這東西時還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後來才反應過來那東西好像是一層結界。
她又摸了上去,這次確定是結界的感覺,而那結界也很溫順沒有任何反應,雖然找到了結界,神樂卻不知道怎麼進去,所以不敢貿然打開,誰知道這結界裏封的是什麼東西?為了保險起見,神樂又順著那結界一路摸了過去,想著繞過這結界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