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傍晚十分,因是夏季,晝長夜短,路上多是用過晚餐,出來散步的行人。
有小孩三三兩兩地跑過,一片嬉笑聲漸行漸遠。
穿過寬闊的街道,進入狹長小巷,又有弄堂豁然開朗起來。
其間,胭脂飄香,笑語歡聲,女子嬌柔身軀,盡顯妖嬈。
蒼鷹被鳶染從暗處喊了出來,跟隨這惡主,燒著臉邁入益城舉世聞名的紅樓——歌舞笙。
歌舞笙,是青樓,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青樓。說到這神裔界的青樓,這裏不得不提一下,神裔界無國籍之分,因掌管者為神族的五大世家,而實行族長共同協商責權製度。
由此,家族間彼此雖有摩擦和矛盾,卻並無戰爭存在。
隻因,這裏,是神所眷戀之地。
傳說,神最寵愛的幺女,芰儇,分得此界,她向往無限的祥和,渴求一世的安逸,她創立了世家統權,她規定了一夫一妻製,她為神裔界付出全部心血,她湮滅後葬於此界。(某熊弱弱地想著……我們的芰儇女神大概是穿過去滴~表拍熊,熊隻是向往一個真正的烏托邦~)
而由於這裏與鳶染穿過去的現世一樣的夫妻製,又加上娼女的合法存在,歌舞笙的生意向來財源滾滾。
隻是,其中女子皆奉行你情我願,若有人無視行規,欲強行脅迫,便會有專門掌管保全糾紛的封靈堰出麵(暫定),並被歌舞笙的護院阻止,哪怕你有多大的權力,哪怕你有無盡的財富。
芰儇女神曾統治過的世界,女人的地位,等同男子,在有些女權者眼中,甚至更甚。
而成為娼女的她們,有些是真的為生活所迫,有些卻是想在歌舞界有一席發展。畢竟,能通過一展才藝而得到諸多富家公子抑或世家權貴的青睞,絕對是一件樂享其成的幸事。
歌舞笙老鴇,情娘,雖是四五十開外的婦人,卻仍不掩其年輕之時的美豔,妝容濃而不厚,豔而不妖,保養之好,令鳶染也為之歎服——好一個情娘未老,風韻正好。
要說這情娘,其情路之坎坷,是幾天幾夜都講不完的,這裏暫且不提也罷。
單說,此時,情娘剛從樓上妥善安頓完一位特殊客人,正娉婷下樓,看到方才邁過門檻的鳶染一行。常年浸染風月的媚眼閃過一絲詫異,眼尖地看出其中帶頭的那藍衣公子是位世家千金,卻並不道破,心中暗喜:財神爺顯靈了?今兒個怎的都是些金主呐~
“呦,什麼風把三位玉似的小公子吹到咱歌舞笙啦,來來來,三位可是看上了我家哪位美人兒啊,告訴媽媽~”成熟而帶點滄桑的音調,雖是講著俗不可耐的話語,卻並不惹人厭惡,情娘風情萬種地扭著身子,走到鳶染三人麵前。
“呃……素聞,歌舞笙,生舞荷,我們自然是來欣賞天下第一舞女,舞荷的風姿,請問媽媽,可方便呀?”一身鑲銀邊藍袍男裝的鳶染,假裝男子的低沉,熱忱問道。
“這……”情娘稍顯猶豫,心下暗道:哎呦喂,財神爺您老耍我呐,好不容易又來了金主,怎麼跟前一個金主搶人呐?
“這?哪?”洛雨傻傻地問了句,惹得早已圍在他們邊上許久的美人們掩嘴偷笑:這黑衣小公子,真是有趣。
“這實在是……”情娘汗顏地解釋道,“真不巧,舞荷今晚方才被一位公子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