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如洛希所估計的那樣,愛櫻軍已經來到了洛梅達克主城的腳下。他們並沒有急著攻城,而是兵分兩路,將洛梅達克的西、南兩麵給牢牢圍住。
在凡迪科的指揮下,愛櫻軍的射手們向前,對洛梅達克進行了幾輪箭射。洛梅達克的城牆堅固,防守點很多,這陣箭雨並沒能對他們構成威脅。
狂龍騎在戰馬上,揮出長刀,斜指洛梅達克城樓,冷喝道:“孫子們!是個男人就不要把腦袋藏在下麵用屁股擋箭,出來和爺爺一戰!”
頓了許久,城樓上並沒有響應。
狂龍又道:“洛梅達克沒人嗎?都是一群縮頭烏龜嗎?哈哈哈哈哈!”
愛櫻軍此刻都笑了起來,但杉科後方的一支戰士部隊的笑聲卻格外洪亮。
為了配合狂龍的激將法,杉科沿途訓練了五百名戰士。他們身強體壯,肺活量也比常人要高,經過杉科的特別訓練和反複實踐,這五百人的笑聲洪亮,起伏間帶著諷刺,挑釁間夾雜著威嚴,配合默契,利用合音帶來的聽覺效果讓笑聲變的更加雄偉,仿佛這笑聲如萬人哄笑一般。
洛梅達克有了反應,但卻不是出城應戰,反而還是更加加固防守,城樓上頓時支起了無數張大盾。
見狀,狂龍又大聲罵了起來。
凡迪科向四周掃了一眼,下令道:“圍城!”
愛櫻炎字第一、二軍共有五千戰士,此刻將洛梅達克牢牢圍住。第二軍中在天城之戰收降的一千重騎兵,則遠遠的立在大軍後麵,如果洛梅達克軍真的出城,他們會馬上讓他們嚐試一下被衝鋒的味道。
此外,在戰士的後麵,是一排排射手。每隔幾個射手,便會有一個蓄氣待發的魔法師。除此之外,在圍城軍和重騎兵之間還架上了幾架高台,台上則是凡迪科的術師。
盜賊們則在軍隊的最外圍巡視,防止被敵人繞到了後頭。其實這隻是一個很假設的做法,畢竟現在的洛梅達克,是連隻蒼蠅都飛不出來的。洛梅達克所有的兵力都已聚集到主城裏,其他城鎮又有什麼力量敢從愛櫻軍的後麵出現呢?
杉科雙手拉著馬韁,戰馬向前顛簸幾步。他仰起頭,大聲道:“剛才那一陣箭雨就把你們嚇住了嗎?你們以為躲著就沒事了?你們的城牆再怎麼堅固,雖然防的住弓箭,但不知道防不防得住魔法的轟炸!”
凡迪科從杉科的後麵出現,小聲道:“狂龍那邊罵的很厲害,和他說說,注意點語氣,別真把他們給罵出來了。”
杉科點點頭,但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其實我倒想他們出來,痛痛快快的幹一場!”他偏過頭,望著遠處手舞足蹈的狂龍,道:“老狂也是那樣想的吧!”
無論何時,凡迪科都是一樣的平靜,他低聲道:“戰爭對於你們來說很過癮,但它的本意隻是政治的無可奈何。城主不希望兄弟們白白犧牲,也不希望洛梅達克軍的損失慘重,我們把這裏穩住,等查克斯將軍到了,見機行事。”
杉科朝洛梅達克城樓上看了一眼,說了句:“聽你的,參謀!”便駕馬朝狂龍奔去了。
凡迪科則又抬起頭,在上麵看了幾眼,突然揮手召來一個軍官。
“通知各射手隊長,要他們將注意力放在城樓,防止敵人在盾牌的間隙中放冷箭,做好隨時打斷敵人攻擊的準備。”
洛梅達克城樓上,倆個士兵躲在大盾牌後,滿臉的不爽。
其中一個看上去挺年輕的士兵早就發了不少牢騷,此刻見城被圍,又是一陣窩火,他衝著他身邊年長的士兵道:“可惡!難道我們就一直窩在這裏嗎?”
年長士兵臉色平和,道:“這是洛希大人的命令,他的命令是不會有錯的。”
“可是……”年輕士兵頓時語塞,洛希是他們的最高長官,他們對待洛希的命令不完全是簡簡單單的服從,而是日積月累的信任和敬佩。
年輕士兵軍齡短,對洛希的敬仰遠遠比不上老兵,他伸出手指從兩麵盾牌的間隙處指去,道:“他們才八千人而已,我們可是有一萬八千人呐!為什麼不出去將他們打回去呢?我無法揣摩洛希大人的意思,隻是你看看他們那威風的樣子,我真想……”
嗖!
年輕士兵全身一震,嘴裏的話頓時噎了進去,緩緩的轉過頭,將手抽了回來,隻是那伸出去的一截手指已經沒了。
啊!媽呀!
……
洛梅達克的王宮內,此刻已聚集了幾百位大臣,兵臨城下,眾人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而是多了種焦急和恐懼。
在曉卿蓮的號召下,眾人每人飲下一杯壯膽酒,洛希和趙炎也不例外。
飲酒後,王宮內的秩序遠遠比不上以前的嚴肅和安靜。當然,這自然不是酒的原因,一杯酒又能有多大的酒量?隻是每個人都心亂如麻,有的擔心國家這個大家,有的則擔心自己那個小家。
當然,一個人擔心也許會憋在心裏。但一群人擔心,就不免發牢騷了。
曉卿蓮受夠了這種牢騷,怒喝了幾次依然沒有什麼效果。最後隻得大發雷霆才把局勢控製下來,挽回一點國王的威嚴。
曉卿蓮這一發怒,許多大臣才回過神來。現在坐在台上之人已不是王子,而是國王了。
隻是這國王的威嚴,還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