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二十幾萬年過去,父神早已羽化歸塵離眾神而去,而如今的我於麵部表情已是練習得相當熟練,可以不經過大腦思考就條件反射地做出各種適宜的表情,但知曉這段往事且還存活於這世間的那麼一些個老神仙卻仍舊揪著本上神的這段往事不放,每過一萬年就要弄出個“最裝逼之神”的大帽子扣在我的頭上,向新飛升的年輕神仙宣揚我當年苦苦學習模仿的那段往事,雖然從解釋上倒也合情合理,但本上神卻仍要本著良心說一句,他們此舉著實是有些小心眼,且他們小心眼也就罷了,卻還要向每個新列仙班的神仙展示他們的小心眼,實在給我們這些上古神仙丟臉。
郤辛嗬嗬一笑,安慰我道:“我覺得吧,他們這是在向小輩們傳揚你刻苦執著的精神好讓他們也能頓悟不至於在仙界這漫長的時間裏無所事事懶散度日。”他說著伸手摸了摸鼻頭,“實際上吧,他們都覺得你是眾神所要學習楷模,咳咳,楷模。”
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做那摸鼻頭的動作實際是為了掩飾唇間掀起的笑意,但本上神向來大度不願拆穿他,就像我很善意地不曾告訴他其實我每次看到他這個動作都覺得他其實很好地詮釋了“猥瑣”二字一般。所以說吧,那榜單說我是最無情之神,純屬就是無稽之談。本上神其實很有情,不僅很有情,還很善意體貼,端端是憐憫眾生。
但郤辛覺得這五個字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本上神不像他們這些活物,我那石塑的本體裏沒有那麼一顆火熱跳動的心,自然不能體會他說的那種見到好看的女子心就能甩上三甩的感覺,但我覺得他們那顆心髒本來就懸在身體裏很不牢固,這樣每見到好看的女子就會甩上三甩真得不會有問題嗎?譬如他要是一不小心在一個時辰裏見到很多美女,那顆心難道不會甩得太頻繁而從那個叫胸口的地方甩落麼?他們這些活物據說心要是掉了命也就連帶著丟了,實在不能不叫人憂心。然而這樣想時我卻又腦中一動,於是趕忙問他,既然他見到美麗女子心就要甩上三甩,那麼在見著身為最美豔之神的比尋常美麗女子還要美上很多倍的本上神時有沒有心也連帶著甩上很多倍,如果他因為看到我就把心甩掉而死,那本上神的罪過著實就大了。
郤辛聞言臉色變得很難看,我瞅著他額角的青筋就快要跳出那層不算很厚的麵皮,心裏正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他他的腦袋看起來就快爆炸了,就聽他咬牙切齒地道:“你放心,我第一次見你時就隻見你一副恨不得將父神整張臉都搬到你那張麵癱皮相上的猙獰麵孔,明明生得一張殷桃小嘴還非要咧到父神豪笑時那麼大,我沒和其他人一樣被驚嚇住就很不錯了,實在顧不上把自己的小心肝端出來甩上幾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