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尋笑了笑,搖頭:“猜對了一半,你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若槐。”
我有些詫異:“不是?”難道這隻是個幌子?說著便疑惑地轉頭去四處看,卻發現除了大廳正中央的這塊鎮海玄冰之外,廳堂四周皆布滿了鎮邪的神符仙咒,“那單麟呢?在哪兒?”
慕尋伸手指了指半空中的若槐:“在若槐體內。”
我張大了嘴:“啊?”
慕尋抬頭環視四周的符咒:“若槐其實的確是甫越山後的那顆老槐樹,隻不過他的體內封印著單麟被打散的精魄。”
“那他怎麼會被冰封在這兒?”
慕尋低頭來看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還記得你之前在瑤池時的那次心痛麼?”
我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麼關係。慕尋的手覆上我的左胸,我如今倒是習慣了他這時不時就突如其來的舉動,隻是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臉,便也由著他去。他的手在我胸口心髒的那個方位摩挲:“那****將軒轅劍刺進芷茵體內是因為我知道她的性子,一但對你動了殺心就決計是不死不休的,但是軒轅劍隻是破了她的肉身衝散了她的精魄。我本以為身為她本體的你就在那裏,那精魄散了後會自發依附到你身上,卻沒想到,”他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便有些苦澀,“那孩子大約真是對單麟用情至深。”
我的身子莫名便是一顫。卻聽他繼續道:“她那被衝散的精魄有部分確實回到了你身上,然而更多的,確實依附在了被勾陳帝君打散的單麟的魂魄上,竟似要與他融為一體。”他歎了口氣,“我做不到就那樣將他們分開,也下不了手讓他們一起徹底凐滅,便隻能自勾陳帝君手中奪下了他二人零散的魂魄,將其封印在甫越後山的那棵老槐樹的樹洞裏。”說著又抬眼來望我,笑了笑,“也就是那時候,我發現了你藏在樹洞裏的畫。說真的,阿歸,那幅畫你畫得很醜,一點也不像我。”
我看著他,怎麼也沒法跟自己說,他那笑的深處,掩藏的不是傷痛。
慕尋終於跟我將一切都講了個明白。芷茵的精魄一部分回到了我的身上,一部分則是和單麟散落的精魄融為一體不分彼此,被慕尋封印在甫越山後的那棵老槐樹的樹洞裏,隻是不料他在施法封印時陰差陽錯地啟發了那老槐樹的靈識,老槐樹在兩萬年後修得了肉身,也就是若槐。他後來將此事告知天帝並自請責罰,天帝默了許久,終是罰了他十萬年的俸祿,並降下天旨,為防有損天威,單麟未完全凐滅之事不可告知他人。
因為芷茵同我相通,她的一部分精魄重新返回到了我體內,我才會越來越感性化,而在瑤池上還有郤辛帶我走那日時的心痛則是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引起了她那部分精魄的回應。那晚雨夜我在甫越山看到若槐,也是因為我體內芷茵這部分精魄的活動激醒了若槐體內封印著的因著幾萬年而徹底相溶的芷茵同單麟的精魄,若槐成形不久道行不夠深壓製不住那股子精魄的衝撞才不得不來找慕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