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不孝,回來晚了,險些錯過爹的壽宴。”厲翩然一臉倦容踏過紅毯走來。
厲翩然身後跟著一個青衣女子,那女子低垂著頭,秀發盡數攏往右側,遮住了她右邊半張臉,自然是江涵飛。
江家眾人就站在她右側,可是她不但不上前相認,反而以發遮麵,刻意不教江家人察覺。
一來江涵飛素來作男裝打扮,隻有江涵初曾在江陵城見她穿過一次女裝,但那時乃是隆冬,江涵飛穿的是冬衣鬥篷,此刻乃是初夏,她穿的是輕紗羅裙,這兩者自然大有不同。
二來江涵飛本就是有意隱瞞,麵目教滿頭青絲遮擋的極為嚴實,三來任誰也想不到江家五少竟會與厲家公子一同出現,自然沒人認出她來。
厲翩然緊走幾步上前跪拜,說道:“孩兒不孝,回來遲了,請爹責罰。”
“起來吧,回來就好。”厲振天憐愛的看著愛子,這孩子自小受了不少苦,他心裏實在是有幾分愧疚。
“孩兒不孝,竟沒為爹準備什麼壽禮,心中實在愧疚難安。”厲翩然實在很想回頭看看江涵飛的表情,卻沒那麼大的勇氣,心中猜測著她此刻是否已對著江涵影與江涵雁悲泣漣漣,忐忑不已,一番煎熬也是十分難受。
“無妨,無妨。”厲振天連聲道,看到江涵飛不遠不近站著,低著頭盯著地麵,微微詫異,心中猜測著大壽之日兒子帶回個年輕姑娘來,這姑娘難道是他的心上人不成?
“這位姑娘是?”厲振天上下打量江涵飛,從身段看來,高矮適中,稍微有些瘦弱,站在那裏時文文靜靜的樣子,隻是一直低著頭看不清楚臉麵,不知生得如何,可能配得上愛子。
厲翩然聞言轉身,見到江涵飛就在他身後半丈遠近站著,心中一喜,暗忖道:她沒有去找江家人,看來在她心中,自己終是比她那幾位實在沒什麼關係的所謂表哥親近。
厲翩然臉上帶著略顯羞澀的笑意,道:“這位是邵飛舞姑娘,飛舞,這位是我爹。”邊說邊向江涵飛走過去。
江涵飛聞言抬頭,淡淡一笑,伸右手將擋住臉頰的濃密秀發盡數攏到耳後。
厲振天看到她抬起頭,立時怔住了,臉上的表情驚喜交加,雙手都有些發顫了。
厲翩然見父親神情異常,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江涵飛袖子裏就飛出了一枝袖箭,帶著強勁的破空之聲奪得一聲釘進了厲振天頭頂上那塊寫著”浩然正氣”燙金大字的楠木橫匾上。
江涵飛不會武功,準頭差勁得很,袖箭是用機括發出的,釘在了”浩”字最下麵的一點上,雖不是橫匾正中,到底也是在匾上。
江家眾人已認出她來,卻都不約而同閉口不言,厲翩然更是傻了眼,直到那袖箭顫了幾顫,卷在袖箭上的鏢旗被抖開,漸漸展現在眾人眼前時他才反應過來。
“飛舞!你!”厲翩然又驚又怒,伸手抓住江涵飛手腕,厲聲斥道,“你為何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