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江家在吃了那麼大苦頭之後還會願意與他們合作嗎?十七年前正道武林幾乎傾巢而出圍剿幽冥教,江家雖未參加,卻也不是幽冥教的人,想要拉攏他們,尤其是在結了那麼大仇的情況下,豈非是癡人說夢?
厲翩然忍不住惱了厲安然,這個廢物除了會惹禍什麼忙都幫不上,要不是為了讓他掩飾一個秘密,他哪裏會在厲家大少爺這個位子上坐那麼久!厲翩然很是氣惱,當初怎會看上這個廢物了!
厲翩然心中忽然起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升起在他頭腦中時,他自己都忍不住嚇了一跳:幹脆將江涵飛給藏起來得了,反正不會有人知道,那個地方最是安全,莫說藏一個江五少,就是再來十個八個的也不會有人找得到,就算是江涵影來了,也保管他空手而回。
厲翩然正想著,江涵飛忽然吟起了詩。
卓文君的詩。
厲翩然隻聽清楚了兩句:錦水湯湯,於君長決。
他聽到江涵飛說,此水雖為洛水,亦可效仿古人所言,洛水湯湯,於君長決……
然後他就看到江涵飛縱身一躍,落入了洛水之中。一片水花之後,水麵上隻剩下圈圈漣漪,江涵飛連頭都沒有露就消失了。
打漁的船夫大喊著”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一邊跳了下去,厲翩然望著水麵,幽然一聲長歎,轉過身子牽起馬走了。
也罷,她既跳了河,若是會水,便是想要逃避他,若是不會水,便是存了死誌,既如此,他也無話可說了!厲翩然心中隱隱希望她不會水,寧可她死了,也好過活在世上與他為敵。
厲翩然牽馬行了一陣,隻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失魂落魄隻如行屍走肉一般,腳下緩步而行,麵上竟已是淚痕斑斑。驀地,厲翩然忽然轉身放足狂奔向方才江涵飛落水之處,一時間忘了手中還牽著馬韁,他在萬分悲痛之下竟忘了還有這匹駿馬。
厲翩然跑到那處河岸時,河麵上很平靜,幾個漁夫渾身水淋淋的坐在船頭指揮鸕鶿。厲翩然大聲問道:“船家大哥,方才那落水之人呢?”
“不知道,沒見著!”船夫邊說邊搖頭歎息,道:“大概淹死了,屍身給水衝到下遊去了!多好的年輕人啊!唉!”
厲翩然頹然跌坐在地,動彈不得,忽的吐出一口鮮血,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