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江家三位家長都不在,三位夫人也沒出來,各自叫丫環送了飯菜到院子裏,江涵秋雙腿不便,經常在自己房中吃飯,江涵影、燕、初也不想跟他兄妹同桌而食,便在五少園中擺了一桌,隻命丫環仆婦將飯菜送至客房給東方兄妹。
江家家長不在家中,女眷不便待客,這些還說得過去,江涵秋腿腳不便不願見客也還罷了,如此江涵影便應代表父兄款待來客,隻是他性子冷淡涼薄,哪裏願意去應付別人!
江涵雁又是一副火爆脾氣,他自己雖成天欺負江涵飛,其實對她的疼愛絲毫不比兄弟們少,他隻想著請東方兄妹吃拳頭,更加不願委屈自己去招待他們了。
而江涵初,他對明月避之唯恐不及,如此一來,江家竟對客人連最基本的禮貌都省了。
入夜,明月心中千頭萬緒,怎麼也睡不著,日間江家兄弟對她的態度便如一根釘子一般梗在心頭,憋得她萬分難受。整個江家隻有江涵飛一人對她友善,又直言要幫她,她便想去找江涵飛說說話。
五少園中靜悄悄的,幾間屋子蓋成了半圓,正中是江涵飛住的,緊挨江涵飛是江涵雁與江涵初,再往東是江涵影。
江涵秋本在最西頭,他自從腿廢了之後就搬出去了,西頭的屋子就空著。園子正中有棵枝繁葉茂的桂花樹,樹下是一張圓形的大石桌,邊上配著五個石墩作凳子。
江涵初麵朝屋子坐在石凳上,單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麼。
東方明月本是來找江涵飛的,沒想到能碰到江涵初。她心中極渴望能走上前去與江涵初執手夜談,卻又怕江涵初再度拒絕她,隻好癡癡站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江涵初正出神,聽得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還當是貼身丫環來請他回房,淡淡道:“臨風,你先去睡吧,我過會兒就回房。”
沒有人回應,也沒有腳步聲,江涵初有些詫異,回頭一看,東方明月正扶著院門期期艾艾看著他。他心中煩躁,不想跟她多說,起身便要回房,東方明月已在身後輕聲喚道:“四哥。”
江涵初身形一頓,冷冷道:“何事?”
“你還在怨我。”東方明月話聲透著濃濃的委屈,幽幽道:“四哥,我代我哥哥向你道歉,求你別再怨我們了。”
“他不該害了飛兒。”江涵初道:“他為飛兒擋了一刀,我很感激他,但要不是他又將飛兒劫走,飛兒也不會遭受那等折磨!”
東方明月聽他越說越怒,她不知道江涵飛遭受了什麼樣的悲慘對待,還當她不過是受了驚嚇,心中不禁有些不以為然,卻不敢在江涵初麵前表現得太過明顯,隻道:“我兄妹為此也付出代價了,四哥心中若還有怨氣,你打我罵我都好,明月絕無怨言。”
江涵初聽見她這麼柔柔怯怯的話語越發惱了,她總是這麼一副天下人都欠她的樣子,她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用做,江涵飛卻已經收到了這麼多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