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年,要是我還活著,家人沒有受我連累,一切平安順遂,將她贖了也是對她好,若是現在便將她贖出來,萬一有個什麼變故,沒得連累了她。”
江涵飛苦笑,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喃喃道:“兩年,還有兩年,後年的六月二十四荷花生辰,我就滿二十歲了。”
東方烈日初時不大明白,緩了一緩,想起那日關帝廟中她說的天機神算預言,心中一凜,一股寒氣湧上心頭,一時情急,捉住她一隻手,急切道:“別瞎說,不會有事的。”
他性子陰沉狠戾,倒與江涵影有幾分相像,皺眉道:“天機神算這廝,滿嘴噴糞,真是該死之極!若教我碰上他,定要問問他,看他自己能活幾天!”他這話中已透出濃濃殺意。
天機神算武功並不是十分高明,行蹤又飄忽不定,他的名頭大多來自“神算”二字,十七年前,江涵秋怒殺天機神算,江家人沒有宣揚出去,知道的人就那麼幾個,江湖上隻知道天機神算久不露麵,並沒有人知道他已死在一個幼童手中。
“他早死了,我大哥殺的。”江涵飛笑的有些諷刺:“他要殺我,我大哥就殺了他。他怎麼也沒算到自己竟會死在一個九歲的孩子手中。”
江涵飛頓了頓,又說:“後來我大哥二十歲時雙腿莫名其妙殘了,這大概就是報應吧!我欠大哥一條命,這輩子我總是要處處為大哥著想。你若是喜歡冰淩姑娘,趁早把這份心思絕了,我絕不會將她讓給你。”
東方烈日哭笑不得,這丫頭腦袋是榆木做的麼?怎的反應如此遲鈍!
他卻不知,江涵飛此時是以江五少的身份與他相處,她自己都將自己當男兒,又怎會對男子動心?況且她經過與厲翩然一段情變,哪裏能這麼快就走出陰影?
那時她與厲翩然相愛,她感於厲翩然救命之恩,更兼溫柔體貼輕憐蜜愛,她從未領受過情愛滋味,自然極易淪陷,如今她心神俱碎愛消恨長,再說東方烈日之前給她的感覺完全是深入骨髓的恐懼,江涵飛如今能與他並肩談笑已是極限,哪裏會對東方烈日起什麼男女之情!
東方烈日卻是初涉情愛,滿心裏患得患失,徑自猜測江涵飛的心思,然而女兒心海底針,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哪裏捉摸得透!
他猜測得忽喜忽悲,江涵飛的話又讓他忽悲忽喜,這從未有過的心情登時使得他再沒了往日雷厲風行幹脆利落的氣概。
“你放心,我對她沒什麼別的心思。”東方烈日淡淡說道,心中又暗暗加了一句:“也隻有你這般榆木腦袋才會想歪了,想我堂堂西南第一寨主,為何賴在你家受人白眼?還不都是為了你這個蠢材!”他心中暗罵,口中卻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那就好,我這是為你好,萬一你愛得要死要活的,冰淩又不會嫁給你,到時候你可就慘啦!”江涵飛轉嗔為喜,露齒一笑嬌俏可人。
東方烈日聽她說話,一股怒氣升騰而起,然而她又笑了一笑,他那股怒氣便憋在胸腔中上不去下不來,隻好悻悻的哼了一聲,翻個白眼,再也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