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臉色有些沉了,聽到她說“一個很壞的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時,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在這個當口,除了江涵影的婚事,還能出什麼變故?
“有差別麼?說吧。”江涵秋早習慣了她的咋咋呼呼,壓根沒把她難得一見的正經表情當回事。
“很壞的消息是……喝口茶先。”劍眉捧茶而來,江涵飛急忙接過一飲而盡,硬生生將說了一半的話吞回了肚裏,咂咂嘴順順氣,這才接著說道:“襄陽那邊退婚了!”
“什麼?”原本縮在輪椅中的身子瞬間坐直,江涵秋瞪大雙眼,驚道:“退婚?”
“是啊,更壞的消息是,舒適姐姐不見了。”江涵飛兩手一攤,無奈道:“二伯帶信回來,說是舒家姨丈悔婚,你也知道,姨母去世多年,現在舒家的當家主母凶得緊,她要把舒適姐姐許給一個富戶續弦,舒適姐姐不願悔婚,跟繼母大吵一架後離家出走了。二伯二娘已經去找了,捎信回來叫咱們也派人去找舒姐姐。”
風蕭蕭暗暗笑道:“江老二,這下你可心想事成啦,舒家悔婚,正可解了你二人的婚約,如此一來,說不定你大哥就能如願以償啦!”
風蕭蕭挑挑眉,暗暗盤算,舒適一走,江家勢必要去尋找,找到找不到都是麻煩,不知這江二少該如何自處,江大少又要怎生失意了。
“二弟知道麼?”江涵秋臉色變了幾變,既憂又急,中間又有幾分欣喜,夾著負疚,當真是百感交集難以言喻。
“知道,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江涵飛長歎一聲,悻悻道:“唉,本來我連新婚賀禮都準備好了,誰知道又出了這等事,看來我江五少的墨寶要留著送給三哥啦!”
她像是覺得很遺憾,連連搖頭,又歎了口氣,接著說:“二哥是必然要去找舒適的,三哥還在洛陽,他應該也收到消息了,會直接去找人,爹也去,娘和四哥留在家裏,家裏一下子走了那麼多人,又要冷清了。”
“劍眉,收拾收拾,我同二少一道上路。”江涵秋沉聲吩咐,對江涵飛交代幾句:“你在家安心待著,老實點,別給三娘添堵,乖乖聽四弟的話,不許闖禍,我們找到舒適就回來。”
江涵飛愕然道:“大哥,你也去?你不是不喜歡出門的麼?”
“我、多個人多份力,舒適養在深閨,不識江湖險惡,她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需得盡早將她尋回來。”江涵秋偏過頭去,不讓江涵飛看到他的表情,卻不知一臉擔憂盡數落盡入一旁的風蕭蕭眼裏。
“好吧,你自己小心。唉!可憐本少花費無數心血的墨寶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送出去了!”
江涵飛再歎一聲,一臉不甘,終於引得劍眉好奇心動,笑問道:“五少的什麼墨寶?”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江涵飛搖頭晃腦朗聲吟出,笑得一副賊忒兮兮的樣子。
劍眉一怔,她伺候江涵秋多年,粗通文墨,知道這是杜少陵名句,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何江涵飛一臉壞笑。
江涵秋臉上一紅,笑罵道:“你這家夥,成日盡不學好,以後再敢去那些個烏七八糟的地方,看我不給你一頓好打!”
風蕭蕭亦是一怔,反應過來之後哭笑不得,這家夥,真是……叫人怎麼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