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睡,夢裏不知經曆了多少個離奇的事。
飛白 夢見了納蘭勝,爺爺捏著胡須慈愛的笑。
夢裏下了很大一場雪,很冷。
公子冥拿著劍,眼神比雪還冷,他穿一身白衣,胸口卻有一圈血漬,他倒在自己的麵前,狹長的鳳眼裏滿是絕望。
而自己呆呆的抱著他一動不動。
這個夢好長,幾乎飛白認識的每個人她都夢到了,有納蘭睿炎,有齊素雪……
黑衣少年盤膝坐下,雙掌運足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進飛白的體內,雙方濕透的衣物被內力吸幹,可飛白依舊沒有轉醒。
“誒,你和這丫頭是什麼關係?”上官闕皺眉看著躺在少年懷裏的飛白。
少年對上官闕的問話置若罔聞,細心的捋開飛白額上的碎發,這個丫頭,真是個瘋子!
上官闕很討厭不被人重視的感覺,一氣之下將劍橫在少年的頸部,“別以為我哥敬重你,我就得凡事伺候著你,今天的事你必需說清楚!”
上官闕不知道這個少年的來曆,但就是這樣桀傲神秘的少年才讓她著迷,甚至她討厭他多看別的姑娘一眼。
少年寡淡的眼掃過脖子前的劍,修長的兩指夾住劍身,“你不配用劍。” 語氣平穩且拒人於千裏,隨即劍身折成兩斷,而少年自始至終都沒看上官闕一眼,不尊重劍的人,拿劍當兒戲的人,根本不配用劍。
“你!”上官闕看著手中斷掉半截的劍,一跺腳扔了手中的劍,“好,算你有本事,本姑娘還就不信了,你打算把這小丫頭一直帶在身邊,你不是一向最討厭麻煩麼。”
少年認真的看著飛白,輕輕撫著飛白的發絲,臉上一片平靜,絲毫不因上官闕的質問而停下手中的動作。
上官闕越是見少年不理自己,心裏就越窩火,再看看還賴在少年懷中昏迷不醒的飛白,更覺得氣血不順。
見少年真的不搭理自己,上官闕也跟著盤膝坐在少年身旁,安靜的打量飛白。
這個孩子不算好看,但很清秀,讓人看著很舒服,睡著的樣子很脆弱與醒著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她醒著的時候完全就是個瘋子,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肆無忌憚,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遠處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少年抬眸將飛白從懷中放下,看著遠處淡然道:“走吧。”
他的確討厭麻煩,但飛白不是個麻煩,他不討厭飛白但也不喜歡飛白,可是就是不希望飛白死,甚至也不希望飛白受傷,因為他覺得飛白和小時候的他很像,一樣的倔強固執。
隻是,他們的命運以及未來都不會相同,他有他的江湖,而飛白有飛白的歸宿,所以就算之前相識但彼此在各自的世界裏依舊陌路。
起身時,衣服下擺被飛白死死的拽住,她閉著眼固執的說,“顏清寒,別走。”
此時的飛白是不清醒的,但她的感覺是清醒的,感覺不需要經過大腦,感覺是由心生的,她肯定顏清寒在她的身邊,而且黑衣少年就是顏清寒。
少年背脊一僵,沒有回頭看飛白,深海色狹長眸子愈加幽深,提劍將飛白死死拽住的下擺劃開,直到劍入鞘之前所有的動作都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