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的時候,天還蒙蒙亮。
周定山遣散了那些鏢師,騎馬行在飛白左側。
而林冰姐弟二人則乘坐馬車看管著李天華,林冰執鞭坐控製著馬車,忍不住嘀咕:“爺堂堂一個英俊瀟灑的人物,怎麼可以作馬夫呢。”當然,這話可不敢讓飛白聽到,否則又該是一頓狠揍。
馬車裏的李天華被五花大綁,嘴裏還塞著破布,剛開始還嗚嗚咽咽掙紮幾聲,後來沒了希望,索性就閉眼睡了。
飛白與周定山並行,“周大叔,過了前麵的地界,我們稍作休息,順便為你把體內的毒根除。”
周定山點頭同意,這一路上,他習慣於聽飛白的吩咐,越接觸越覺得飛白身上有種魄力,有種她說的話就是命令的感覺,談笑風生中不費吹灰之力一切問題就已迎刃而解。
進入了益州城裏,飛白定下一間客棧後就讓林冰去取藥,又點了李天華的穴道,讓周定山把他弄上樓。
小二看著周定山的背影有些疑惑,飛白坦然,“那是我師叔癱瘓已有多年。”
李天華的臉立即漲成豬肝色,有苦說不出,倒是周定山不苟言笑的臉上有了些隱忍的笑意。
等林冰取完藥回來的時候已是晌午,鶯歌卻沒同他一起回來,被問及鶯歌去了哪時,林冰目光有些閃躲,隻說是鶯歌決定自己回京,一個人已經先上路了,飛白也沒去深究,隻自顧熬著藥。
夜晚,飛白一個人跑屋頂坐著,拿出玉笛擦拭,又拿起那劍看看,最後將兩樣東西和在一起,微微歎氣,外公的玉笛,爺爺的劍,本是不同種的器物,終究不能在一起。
“出來。”飛白平穩的聲音在淒清的月色裏散開,“從驛站一直跟到這不累麼?”
空氣裏有了一絲波動,隨後一襲黑衣的公子冥走出夜幕,麵上帶著冷峻。
“你的時間很多?”飛白打量來人,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不再追逐公子冥的腳步,可那人卻偏偏又倒貼了過來,真是,可笑。
公子冥在飛白身邊坐下,從懷中帶出一封信,信麵上寫有長孫大人親啟。
飛白微微皺眉,接過信拆開,借著月色查看,她歪著頭,睫毛覆住眼瞼,神色認真而柔軟,這樣的飛白使得公子冥的嘴角小弧度的上翹,可惜那笑,飛白沒看到。
看完信後,飛白隨手一揚,那信化作碎片,紛紛洋洋從屋頂飄落,像沒了翅的蝴蝶,不斷下墜再下墜……
“長孫炎。”飛白輕輕歎,看來這件事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呐。
“不要插手此事。”公子冥的聲音清冷,他奪來這封信隻是為了給飛白一個提醒,這件事完全就是個陰謀,飛白還不足以獨自麵對。
飛白忽然笑了,“公子冥,你完了。”聲音儼然裏有著笑意。
公子冥不明所以,皺眉的樣子卻十足的好看。
飛白將手撘在公子冥肩上,一點點靠近,黑白分明的眼有點點亮光點綴,“你有了牽掛,自然就有了弱點,你說你是不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