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慈堂是雅致的。
堂內縈繞著淡淡的藏龍香,四副篆刻著鬆梅竹菊四君子的竹簾將天慈堂一分為二。最左側是四排竹製書架,堆滿古籍。
天慈堂內大部分是十八以上的學生,天慈堂是個相對輕鬆的地方,對於這些學生來說,他們可以不必每日上課,一月隻需來七日便可。
竹簾的一麵用來授課,另一麵則多為十八以上的學子用做自修和先生為學生解惑的場所。
入學天慈後所學功課比錦綺堂要多上許多,琴棋書畫,騎馬射箭均有涉及。
飛白穿著天慈學子一製的白色儒袍踏入天慈,步伐沉穩。
飛白的出現打亂了堂內原本的安靜,坐在書案前先生李修抬眼打量飛白。
哦,是了,今早有人來告知他,天慈堂將來個新生,身份是錦鑰第一將軍納蘭睿炎的千金納蘭飛白。
他曾有所耳聞飛白往日的所為,上下打量後,他無法相信有著沉穩儒雅氣質的人之前是個打架逃課的主。
今日天慈堂的學生幾乎都來了,包括不常來的二皇子錦淵,他側著臉,眼裏有淡淡的笑意,等了這麼多年,那人終究是回來了。
之前錦淵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樣的孩子憑什麼就能在自己的心裏占有一襲之地,讓自己四年裏推掉了所有想與他共結連理的佳人。
這個人到底哪兒就吸引他了呢。
最後思來想去才發現這是一種感覺,特別的感覺,那個人隻要往那一站,他就忍不住想去看她,那個人隻要臉上稍稍有了變化,他的心就會跟著動,而這些感覺除了飛白沒人能給。
“納蘭飛白。”飛白朝李修看去,目光平靜,沒有多餘的話語。
沒有必要做多餘的介紹,學堂裏誰不知曾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納蘭飛白。
李修是個有著仙風道骨氣質的老頭,他捏著山羊胡朝飛白好脾氣的笑,“隨意找個位置坐下吧。”
飛白環視一圈,最後目光定格在最左側的一女子身上,那女子文秀清雅,目光與飛白對上,二人相視而笑。
飛白慢慢踱步過去,優雅入座,二人再無交流。
上午的時光結束在一篇《湘夫人》中。
“別來無恙。”飛白側著頭,神色懶散的看著旁桌,鄭重的叫出她的名字“司馬昭蘭。”
“一別三年。”司馬昭蘭注視飛白,再道:“你似乎不太好。”對飛白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飛白是個率性而為的姑娘。可不知為什麼她看到了納蘭飛白眉宇間的一絲心事,這與這個表麵看似嘻嘻哈哈的姑娘大為不符。
所以,她斷定,後三年裏飛白一定經曆了什麼事才會變成這樣,而且是很不好的事。
飛白噗嗤笑了,“你問候的方式真是特別啊。”
司馬昭蘭沒變,她還是那個聰明大氣的司馬昭蘭。
午後,陽光微曬,飛白提著劍,那劍上反射出光暈,她看著麵前溫潤的少年,許久嘴角扯開一抹笑意。
錦淵一襲白衣,袖口的龍紋金絲邊璀璨,更顯示他尊貴的身份,他提著劍朝飛白拱手,“請。”溫柔的公子,俊朗的少年,總是讓人莫名的好感。
有目光朝飛白的方向看來,他們在期待一場精彩的劍術比試。
飛白不動,待錦淵挽起幾個劍花朝自己刺來,才微微側身,避開鋒芒,左手劍一挑,劍尾紅色流蘇散開,搖搖晃晃,瀟灑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