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淋,翠竹更翠。
雨可以洗盡彌散空中的塵垢,可唯獨洗不清這錦鑰兩百年來曆史遺留下的汙垢。
花弄承看著麵前的賬簿笑了,嗬,聖上的一句證據不足將所準備好的陳詞悉數遣回。
看著長孫一族傲慢的笑意,花弄承寬大衣袖內的手狠狠的攢緊,皇親的驕奢淫逸,外戚的專橫跋扈,堂堂錦鑰大國何時變得這番烏煙瘴氣。
錦鑰的王本是個精明的賢君,可近年來由於江山的穩定,以及他國的臣服,王變得愈加自滿安逸,耳裏再容不得半分不好。
長孫一族投其所好,深受皇上重用,本就是皇親國戚的長孫一族近年也愈加囂張,勢力爪牙不斷滋長,入長此下去國將不國啊。
“慎言。”納蘭睿炎在花弄承肩上的手一緊,“回府再議。”
回府時,二人正巧撞上了從學堂回來的飛白,飛白估摸著花弄承的臉色,低聲笑道:“奏折被駁回了?”
還花弄承虎著臉,“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做你功課去……嘶!”
飛白一把扯過嗬花弄承的胡子,眯眼警告道:“自己受了氣少撒到旁人身上。”
納蘭睿炎一看勢頭不對,扯開飛白,尷尬的神色望著花弄承哭笑不得的臉,佯作責備飛白。
飛白歪著頭也不反駁納蘭睿炎,等到納蘭睿炎訓完了才悠悠開口,“花侍禦史,我看你還是找個身體抱恙的借口不上朝比較好。”
現在聖上一定對花弄承的不知趣而惱怒,走在風尖浪口必定成為眾矢之的,不如識時務一些,少見為妙不見更好。
花弄承揉著胡須,想著飛白的話,許久才開始打量飛白,若為男兒必定在朝堂中大放異彩,女兒身反倒虧了如此心思通透的人。
“我早就說過,賬本隻是給你看的,你呈給聖上看,擺明了是給聖上找不痛快,聖上前幾月才說這天下在他的治理下再無貪官汙吏,你現在就帶著賬本去拂聖上的麵子,就算聖上心裏明白,那肯定也得恨你恨的咬牙切齒,不如安心等上一等,聖上想明白了,自然會徹查此事。”
飛白沉吟片刻又道:“書院的比試我會取勝,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輕飄飄的扔下這話,不理會此時花弄承臉上的豐富表情,朝自己的院子裏走。
許久花弄承才回神,衝著納蘭睿炎吐槽,“我一直以為,你算是隻老謀深算的狐狸,那飛白該是隻狡猾的小狐狸,但現在我的直覺告訴我,飛白更像是獵人,狐狸哪有聰明的獵人厲害……”
納蘭睿炎聳肩,看著飛白離去的方向,眼裏滿載笑意,“你把自己比作牲口就好,別扯上我一家人。”
花弄承再次吃癟,這個納蘭府真是個邪門的地方,定與他八字相克,否則怎麼納蘭家的人總是將自己吃的死死的呢。
書院的比試與這年的新科考同時進行,不同的是,書院比試錦鑰帝更為看重。
比試題皆由錦鑰帝一人出,沒有人可以揣測帝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