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地牢裏潮濕陰暗,不時有陰冷的風吹過回廊。
飛白被東辰的弟子押到了地牢,林斯與飛白麵對麵坐著。
飛白一臉的無所謂,林斯饒有興趣的打量飛白,一把扯開了飛白臉上的人皮,一張不乏英氣的臉暴露在黑夜裏,林斯笑了,“女娃子,是你!”
飛白冷哼,抖抖身子,“別叫的這麼親熱,咱兩可不認識吧,別跟見了親媽似的!”這一刻飛白的毒舌讓她的囂張暴露無遺。
林斯一愣並不生氣隻問道:“女娃,你師父是齊君莫?”
“你為什麼要刺殺皇帝?”飛白沒有回答反而發問。
“你師父現在在哪?”林斯繼續發問。
飛白不理會林斯,再道:“你與長孫族有牽連?”
“你叫納蘭飛白,納蘭勝是你爺爺?”
“你是前朝後裔?”
……
一刻鍾後,他們的對話仍毫無進展,雞同鴨講,誰都沒有得到自己心目中想要的答案。
林斯一把揪住飛白的衣領,眼中充斥著血腥與暴怒,“別和老夫耍嘴皮子,老夫殺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飛白一哂,爭鋒相對,“誰要和你耍嘴皮子,說出去我都怕人說我納蘭飛白欺負老弱病殘!”
“哈哈哈!”林斯不怒反笑,“好個伶牙俐齒的女娃,老夫現在倒是不想殺你了,你說要把你這個小豹子馴服貼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我要你做我徒弟!”林斯發覺這個丫頭實在是個硬骨頭,確實很和他的胃口。
“你做夢!”飛白不假思索,“死老頭你也不照照鏡子,我爺爺我外公那都是風姿雋永的人,你?!要做我師父,先變張臉唄,看著你就想吐!”開玩笑,認這老頭做師父!她納蘭飛白還想多活幾年呐,就衝那老頭剛毫不留情弄死他徒弟的手段,想想還覺得全身發怵呐!
“哼!你爺爺?那兩個人啊實在是窩囊!”當年,齊君莫與納蘭勝這兩個男人的膩膩歪歪他林斯可都看在眼裏。
那兩人的小眼神整天互相勾來勾去,千回百轉的,真以為旁人什麼都不知道麼,可到最後呢,一個娶了妻生了子,加了官做了大將軍。
一個雲遊四海,十四年後再次出現身邊倒多了個女娃娃,真是的,自己不能和納蘭勝在一起,就讓自己的養女和對方的兒子在一起,以此來維護彼此僅有的那麼丁點聯係都是幸福的麼,真是有夠窩囊的!
若換做是他林斯,怎麼會給對方娶妻的機會,根本不可能!
飛白猛然起身,一腳蹋在椅子上,倒有力拔山河的豪邁,“你說誰窩囊廢,我告訴你我納蘭家的人由不得旁人說。”不錯,她納蘭飛白是記恨納蘭家從小就把她拋棄了,但,納蘭家的平靜和好壞與否隻能被她自己折騰,旁人說不得分毫。
這種情況往好了說是有家族意識,但說白了就是護短。
林斯倒是歪坐在一旁看飛白一身的痞氣,不時還拍掌讚道:“好好好,想了解老夫那你就在這待著,總有天你會知道老夫是誰,到時候別哭著喊著要老夫收你為徒!”
“話別說這麼滿,說不準到時候是你哭天喊地的讓我饒你一命。”飛白放下那條腿,拍拍一直上的灰,癱軟在寬大的椅子裏,“我說老頭你就不怕我跑了麼,這就要走了?”看到林斯要走,飛白還有些不樂意。
林斯腳步一頓,沒回頭,但飛白聽見他說:“腳長在你身上,要走就快滾,反正以後你還會來的。”
飛白嗤之以鼻,回來?!你丫是腦殘啊,還是我腦殘啊,神經病才會回來找虐受。
“哦,老夫給你提個醒,我東辰派與益州發生的事沒半點關係,小丫頭不要在我這浪費時間了。”林斯眼裏有著得意的笑,納蘭勝家的孫女果然好玩。
飛白追上林斯,與林斯並肩出了地牢,現在飛白有太多不解,但看到林斯那老謀深算的笑意,她抑製自己不要開口。
於是,到最後,飛白都沒想明白對方為什麼會輕而易舉的放了自己,其實,她更想不明白的是,爺爺與外公到底與林斯有著怎樣的淵源,他們到底是敵是友,東辰派真的像林斯所說與益州一事毫無關聯麼?
可誰信啊!
如果沒有關聯,益州知府又為何要每月末與林斯見麵,一談就是大半天,且就衝林斯毫不猶豫的幹掉徒弟的那份狠勁,飛白就覺得此人不可信,簡直喪心病狂!
下了山,飛白愣住了。
公子冥在山腳站著,他身旁是一身青衣的楚碧瑤。
微愣,飛白直接從公子冥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時候被公子冥扯住袖口,他說:“我在等你。”
飛白將衣袖從公子冥手中抽出,臉很臭,語氣顯然是帶著怒氣的,但卻是嘲諷的語氣,“托你顏大公子的福,我納蘭飛白還人模人樣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