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知縣府零星有著幾盞燈火,忽明忽暗,院子裏的公主錦繡正練著劍,王婷月坐在大理石製的圓凳上看著,不時拍手讚歎。
“誒呦。”長劍脫手,錦繡朝四處張望,“誰,滾出來!”四下無聲,隻有彈在錦繡手腕處的石子在地上彈跳幾下又歸於平靜。
王婷月起身走向錦繡,“飛白怎麼了?”由於錦繡來知縣府之前與飛白商量自己扮演飛白的角色,故王婷月對飛白也沒了尊卑,如朋友般相處。
錦繡收回長劍,暗罵道:“不知道哪個小賊不長眼敢壞我的興致!”
王婷月微微一思索,笑道:“飛白,天色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上小心。”王婷月的神色間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警惕。
錦繡點頭,“也好,你也早些休息,明兒個我繼續教你用劍。”寒暄幾句後,錦繡便轉身回房了。
王婷月一直目送錦繡離開,隨後拍了幾下手掌,灌木叢裏有人出現,王婷月不緊不慢道:“告訴弟兄們,今晚小心點,恐怕有麻煩。”
王婷月交代完後,準備獨自回房,她的房間與錦繡的房間正好相反,要經過一條冗長的回廊。
回廊上白色的燈籠裏透出暗黃的光芒,王婷月感覺有黑影在她身後浮動,王婷月快速轉身,可什麼也沒有。
突然感覺左肩一痛,然後就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直挺挺的往那黑衣人懷裏倒去,黑衣人抱著王婷月邪氣的笑了,這人分明就是飛白。
飛白伸手摸摸王婷月的臉,賊嘻嘻的笑了,一手摟著王婷月,趁著月色消失在知縣府。
王婷月慢悠悠的轉醒是在三更天,此時她身處一個陰冷的地牢,她起身尋找出處,嚐試幾次後又回到了原點,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很明顯的痛感,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背後有絲絲冷風拂過,這讓她有了絲害怕。
地牢外。
飛白朝林斯嘲諷道:“老頭你這地牢連門都不安一個可靠麼?”飛白之所以會找到林斯是因為她覺得林斯這人雖然冷戾但與自己的爺爺與外公頗有淵源,興許有些可靠。畢竟在益州自己人生地不熟,沒有自己的勢力。
“你盡管放心,這地牢用了特殊的陣法,一般人走不出去的。”林斯一臉自信。自己算的果然沒有錯,這女娃娃一定會主動找到自己。
“我不照樣走出來了?”飛白反問,說什麼用了奇門異術擺了陣法連蚊子都飛不出去,自己不還是照樣出來了?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說話這麼不靠譜!
林斯忽然覺得有點牙疼,對啊一般人走不出去,可你納蘭飛白是人麼?
飛白朝林斯問道:“老頭,你說你與我爺爺頗有淵源,那你們是敵是友?”飛白歪頭,借著月色看林斯那張溝壑的臉,但頭上的發絲卻打理的一絲不苟。
林斯歎了口氣,“似敵似友。”
“誒呀,這可糟糕了,我突然覺得把王婷月放在你這兒是個錯誤,萬一你和我爺爺他們之前是朋友後來反目成仇,那你豈不是要陷害我?”飛白從欄杆上跳起。
林斯冷笑一聲,“現在才想到這點,會不會太晚了?”隨後又道:“先敵後友,還有你放心,你功夫這麼爛,老夫還不屑和你動手,你以為你是黃泉公子麼?”
飛白臉上的笑意一僵,眸子裏的光線暗淡了些許,黃泉公子?顏清寒,他現在又在哪?
“他不是早就死了麼,死在青城山下。”飛白淡淡的問。
“嗬,青城掌門上官城的功夫與黃泉公子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他會死?怎麼可能。”林斯一臉嘲諷,黃泉公子應該隻是想淡出江湖人的視線所以才會佯死吧。
林斯又道:“黃泉公子比你大不了幾歲,年紀輕輕內力卻深不可測,就連老夫都不確定是否能和他一爭高低。”語氣裏不乏讚歎。
你看,公子冥,黃泉公子,原來你這般厲害呢,可這些我通通都不知道。飛白歎了口氣,低垂著頭。
林斯察覺到了飛白的異樣,以為飛白是覺得技不如人而心裏不高興,又繼續道:“其實你不必自卑,你的功夫在同齡人中也算是佼佼者,就是在江湖上放眼過去那也是一流的,你爺爺與外公並沒有白教你。”
“黃泉公子之所以如此厲害是因為境遇不同,他當然機遇到了自然就成了,或許你也有你的機緣,練武知道除了勤奮與悟性,機緣也是不可少的。”林斯拍拍飛白的肩,這小姑娘越看越有靈氣,若收了做徒弟也算自己後繼有人。
“境遇,機緣?”飛白反複念叨,“那他的機緣是什麼呢?”
“黃泉公子是江湖的傳奇,是江湖人不可逾越的巔峰。”林斯悠悠道,當年的黃泉公子真是令人驚歎呢。
黃泉公子是個傳奇,是神一樣的存在,他是江湖最巔峰上畫出的驚鴻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