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的舞姬們還在不知疲倦的轉著圈,紅衣羅裙,柔美的腰肢,酒香和鍾磬聲一起飄遠,夜還未深,好戲還沒有開始。
飛白的目光向在一旁安安靜靜喝酒的錦繡看去,今晚的她一身黃衣,打扮得很隆重,妝容也是很精致的,可在她的臉上飛白看不到一點笑意。
“公主她?”飛白朝李冉問道,李冉歎了口氣,為飛白重新倒滿酒,“誰知道呢,我問過她,可她什麼都沒說,聽說她從益州回來後與皇叔吵了一架,原因我倒是不知道。”
飛白喝了杯中的酒,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錦繡身上,錦繡感覺到來自飛白的目光,抬頭看了飛白一眼,飛白衝錦繡笑笑,但錦繡卻麵無表情,喝了酒頭又低了下去,飛白的笑意僵在臉上。
“吃癟了吧。”李冉拿手在飛白麵前搖搖,“你也不虧,也不知皇姐怎麼了,看誰都不理。”
“沒什麼,看舞,看舞。”飛白將目光轉移到了中央一黃衣舞女身上,那女子臉上帶著麵紗,但飛白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隨著樂曲的快速轉變,舞女的步伐也越來越快,一曲終,那舞女的麵紗伴著花瓣隨即落下,飛白手中斟滿酒的杯子一抖,酒水撒出,那舞女居然是一到京城就不見了的楚歌。
飛白將目光又轉向了錦鑰帝,這才發現錦鑰帝的目光緊鎖楚歌,隨後朝楚歌走去,拉著楚歌走向大殿上首,而端坐上首的長孫筠臉色微微有些變動,但她依舊保持著錦鑰最尊貴的女人該有的優雅。
飛白越發不明白今天這唱的是哪出,為什麼多日不見的楚歌會出現在宮中,飛白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冉見飛白盯著楚歌,解釋道:“這是皇叔從民間帶回的姑娘,長得漂亮,跳的也好,皇叔很寵她的,我幾次來宮中都見皇叔陪著她,估計今晚皇後要吃醋嘍。”李冉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何況對方是飛白,李冉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八卦通通都告訴飛白。
而大殿裏的群臣們見錦鑰帝牽了一個女人走上去都有些納悶,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原本有些喧鬧的大殿隻有絲竹聲繞梁,其餘人都不再說話。
飛白也私下裏握住了李冉的手,朝李冉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
錦鑰帝拉著楚歌坐到了自己的左邊,而長孫皇後在右邊。楚歌一直低著頭與錦鑰帝靠的很近,而群臣都看的出,比起皇後來錦鑰帝明顯更寵愛左邊的這位女子。
“各位愛卿,今日是我朝皇後的生辰是個吉日,朕敬我的皇後一杯。”錦鑰帝朝長孫皇後敬酒,群臣也一起拿著杯子恭賀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朕趁著這個好日子也宣布一件事情,朕要冊封楚歌為貴妃。”此話一出,下麵皆是竊竊私語。
飛白眉頭一皺,錦鑰帝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皇後的生辰居然冊封其她女人為妃子,果然皇後的臉色很難看,但沒有驚訝的表情,也許,錦鑰帝已經私下裏與長孫皇後提過。
長孫筠強顏歡笑道:“恭喜妹妹了,從今往後,這後宮還請妹妹與我一同管理了。”這個尊貴的女人雖然心裏有幾千個幾萬個不願意,但她的身份告訴她,在這件事上她必須大氣。
真是可笑啊,將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分享,她還得裝著大氣。
群臣見長孫皇後都這麼說了,全部跪拜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楚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錦鑰帝似乎沒有發現皇後的不妥,摟著楚歌,笑道:“都起來吧,隻是家宴,眾愛卿不必在意這些禮節。”
隨著錦鑰帝的吩咐,絲竹聲更響也更為歡快,群臣們各自笑著,可心裏卻都琢磨著剛才冊封那一出。尤其是長孫炎的臉色最糟糕,皇帝在長孫炎妹妹的生辰上冊封別人女人,這簡直就是掃了長孫家的麵子啊!
皇後看了會舞蹈就對錦鑰帝抱恙回寢宮休息了,群臣們都看在眼裏,但都沒說什麼,繼續彼此心照不宣的飲酒嘻笑。
飛白看了眼錦鑰帝右邊空出的位置,心下了然,目光不經意與楚歌碰撞,飛白飛快的轉移目光,但她卻可以感覺到楚歌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許久。
這是這晚的第一個波瀾,不知道接下來又將上演什麼好戲,深宮裏的事平日裏誰又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