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飛白睡在床上,而公子冥抱著劍伏在桌子上睡了一宿,一夜相安無事。
早上兩個人用過早飯就牽馬離開了,往後幾日的路程裏倒是再沒遇到擠一間客棧這種事,倒是沿路有旅館的老板說:其實二位都是公子,可以合住一間上房,房裏的床夠大,還可以省銀子。
但旅館老板的好心勸說止於飛白放在櫃台上的銀子,沒有誰會和銀子過不去。
又到益州,益州確實有太多不好的回憶,而今重新來了益州,飛白心裏不免有些感慨。
公子冥知道飛白心裏在想什麼,握住飛白的手朝東辰派走去,途經原來的極樂居,極樂居原本已經被飛白一把火燒了,沒想到,現在,在那片廢墟上已經開了一家雅閣,裏麵有各種樂器和典籍出售,還有青色儒袍的書生在雅閣裏賣弄文采,切磋棋藝或音律。
飛白看了眼公子冥若有所思,公子冥拉著飛白進入了雅閣,雅閣的主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看著很嚴肅。
那老頭見公子冥來了,立刻從竹椅上起身,朝公子冥作揖:“東家,回來怎麼不提前告知一下。”這老頭原本是個教書先生名叫施漢廣,後來書院被衙門占了,落魄時遇到了公子冥。
飛白聽到施漢廣叫公子冥東家並不意外,從看到雅閣的第一眼起,她就可以肯定公子冥開雅閣是為了紀念自己的母親。
公子冥點頭,沒說什麼。倒是飛白對雅閣很感興趣,漂亮的眼睛四處轉著,打量著雅閣的布置。
雅閣裏沒有庸俗的富貴東西,但它的設計確實極為精致的,裏麵所呈放的每一件東西都是雅致而古樸的,承載著些許回憶與淡淡傷逝的味道。
看不出,公子冥這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也是個有錢的主啊,不僅買下了原本的極樂居還又重建了個雅閣,真速度!
嗯,以後要缺銀子花也許公子冥也是自己的一條財路。公子冥能感覺到飛白眼裏打著的小算盤,當下也不戳破。
施漢廣倒是對公子冥身邊的飛白很感興趣,仔細打量著麵前年輕俊美的公子。
“在下白子言。”飛白首先做了介紹,絲毫沒有扭捏作態的樣子,大大方方的朝施漢廣問好。
“白公子一定是東家很好的朋友,東家從沒帶人來過雅閣。”施漢廣朝飛白行禮,公子冥咳嗽一聲,施漢廣一愣,摸著胡須笑道:“那白公子就請四處看看吧,老朽就不打擾了。”
雅閣裏還有文人在研著墨,提筆在灑金的宣紙上書寫,飛白好奇湊過去觀望。
那文人身上帶著熏香的味道,不濃還算得上好聞,隻見他在泛黃的宣紙上寫上:政通人和。見飛白一臉笑意的站在自己身後,儒雅笑道:“這位公子,您認為在下的字如何?”
飛白點點頭,隻笑不語,字算得上工整,但力道不足,字裏行間多注重了技巧,反而少了力透紙背的味道,隻是飛白對這書生寫的這四個字很感興趣,笑問:“你覺得現在算是政通人和麼?”
那是書生一愣,點點頭,正色道:“自先帝開創錦鑰百年盛世以來,國家穩定,人民安樂,算得上。”飛白看了公子冥一眼又道:“那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