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已擺好。
裴逸辰坐在東位。
西位,坐著才趕來,不清楚狀況的蔣雲琛,一聽玩牌,第一個上了桌子,甚至興奮的朝仍站著不入坐的兩個男人招手:“這也沒別人了,你們想讓我和三哥單打啊?”
喬沐和閆鑫兩個禍事精對視上一眼,心尖直打顫,一人選了方位置坐下。
偌大的別墅內,隻有四個男人,和沙發上的郝佳佳,其餘人,全部在別墅前的院子裏,雖熱鬧,人也多,卻沒一個人,敢進來這裏。
畢竟裏麵待著的,可是A市誰也惹不上的幾位公子哥。
裴逸辰把篩子拋給喬沐:“丟吧。”
喬沐手顫,眼抖,心痛包包裏的銀子,今晚上恐怕是保不住了。
幾局下來,裴逸辰一家吃三家,十幾萬輕鬆入囊。
“不帶這麼玩的。”喬沐破罐子破摔,把牌一推,“三哥,我主動認錯還不行麼。”
裴逸辰淡然的掃了他一眼,眉眼微挑,“我什麼時候變得不通人情了。”
有!就是現在!
小肚雞腸的記恨著他不該把那兩次醉酒後的事情說出來。
裴逸辰張唇,含住煙頭,拇指挑開打火機的蓋頭,點燃。
“我一人欺負你們三家,勝之不武,給你們一次扳本的機會。”
這話說的,其餘三人深深的感覺到了被嫌棄的滋味。
“佳佳。”他今天,是決心要杠上了。
郝佳佳手裏抱著一大袋薯片,手裏拿著遙控器換台:“嗯?”
“過來。”他招了招手。
郝佳佳沒問什麼事,伸直兩條腿,塞進拖鞋裏,小小步的挪過來。
回過味的三人,立時不幹了,閆鑫當即哭嚎:“三哥,我覺得我自尊心受傷了。”
坐著轉了半個身,在郝佳佳走過來的時候,一把截住了胳膊,麵帶慈祥,好心勸慰:“小丫頭,會打牌嗎?”
“不會啊。”她搖頭,抓了把薯片往嘴裏塞。
下一秒,被閆鑫連著包裝袋,一並往她懷裏塞,“不會就看動畫片去,叔叔們的遊戲你碰不得。”
“她怎麼碰不得了。”蔣雲琛責他:“就算輸了,三哥還會不認?賺銀子的大好機會,不把握,還往外推。”
閆鑫和喬沐同時瞪他,你懂個屁!
郝佳佳玩牌,三哥鐵定在旁邊守著,說好聽點是指點,其實,郝佳佳打出的每一張牌,不如說是他的意思,經手的卻是個小女孩。
贏了,說他們這些叔叔輩的咬得太死。
輸了,便是他們技術連一個小屁孩都不如。
三哥這算盤,打得好。
裴逸辰起身,按住郝佳佳的肩膀,讓她坐下,俯身對她:“替我玩兩把,我抽煙。”
郝佳佳順便,盯了一眼他指間夾著的煙蒂,為難的搖頭:“可是,我不會啊。”
“沒關係,我告訴你該打哪張。”
果然......
他就站在郝佳佳旁邊,下人端了條椅子過來,他坐下,上身依舊比她高出一個頭,微微弓身,白色襯衫擦著她的肩膀,時而碰觸,時而拉遠距離。
郝佳佳拿牌的時候,總時不時的會碰到他的身體,動來動去,幾乎感覺到他刻意坐近,呼吸噴在耳垂的位置。
“打一萬,做缺。”
郝佳佳哪裏懂什麼是缺,他叫打哪一張,她便照做。
他攸的伸手,把她牌裏僅有的另一張萬字抽出來,翻開,“下一張,打這個。”
郝佳佳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拿,卻被他給攥在手心裏,捏了一下,又放開,她擔心牌都被人看見了,卻發現其餘三個發笑,皆以看怪胎的眼神,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看裴逸辰。
蔣雲琛笑:“新手的手氣果然很好,這把,看來是輸定了。”
裴逸辰挑眉,心情不錯,一手放在郝佳佳的椅背,虛摟著她,另一手,夾著煙,擱在桌上,朝著煙灰缸抖了下手,落些許的煙灰。
郝佳佳呼吸間,全是他嘴裏呼出的煙草味,有些嗆人,但還不至於到咳嗽的地步,他抽的這款煙,味道很淡。
她小小的呼吸,臉色越來越不正常,現著潮紅,他指哪張,她便打哪張,像個提線木偶,麵前多雙手,把牌飛得十分熟練,感覺自己坐在這裏,快要崩潰。
“小舅舅,還是你來吧。”郝佳佳打算讓位。
“坐好。”不容置喙的語氣,裴逸辰在她腰際按了一把。
無奈,隻好不動,咬唇,看著麵前憋著臉色的閆鑫和喬沐,各個如臨大敵,非贏這一局的架勢,不禁,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