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說一次,今晚上,留在我的房間(1 / 3)

郝佳佳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左手,筆直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小心的,謹慎在其中一條傷口上戳了一下。

小臉,瞬的痛得揉成了一團,這次,倒是堅定的同意了,“要,要洗。”

裴逸辰一瞬柔化了眼眸,飽含情深的看著她。

伸出雙手,“還不過來。”

這一次,他要讓她自己靠近他的懷抱裏來。

不遮不掩的視線,看得郝佳佳渾身發軟,很不自在,渾然躊躇的蹙了蹙秀眉。

垂直下落的視線,準確的落在他伸至麵前的胳膊,怔了怔,挪動屁股湊近他,在還空著一條手臂的距離,傾身,緊抱住他的腰。

裴逸辰挽唇,眼角莞爾。

心情,卻不似麵上的愉悅,仍舊沉重。

既喜又憂,平日裏,小東西何曾和他這麼主動的親密過,被嚇破膽之後,竟不抗拒他的懷抱,前所未有的依賴性,明顯的外露。

但,也隻有這種時候而已。

郝佳佳深深吐了一口氣,臉頰隔著一層襯衫,輕挨著他的胸膛,小小聲,蚊蠅般的語氣:“小舅舅,我害怕......”

她從他懷裏抬起頭,眼帶懇求:“裴家裏,我沒有更親近的人了,你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好。”裴逸辰喉結聳動,被她受傷後困獸般的眼神打動。

可......

也心疼。

他的寶貝,的確是被嚇壞了。

得到回應之後,郝佳佳安心,隨著他起身,她伸出雙手,勾攬住他的脖子,身子,更貼合的依偎在他懷裏。

心裏卻在想,就這一次,就一次。

小舅舅是疼她的,一直都是,隻是今晚這一次,卑鄙的把他當一回避風港,哪怕明天再見麵時尷尬,或者被他挑明目前朦朧不清的關係,也隻能認了。

裴逸辰本來想把她放下來,自己走,想了想,還是作罷。

沙發到浴室,也就十幾步路的距離,他走得緩慢,分了一半的心神,眼角睨著她額頭下仍帶淚的小臉。

胳膊忽然發力,摟緊她湊近胸膛,微微傾身,襯衫勉強在她臉上滑過,擦掉了一些眼淚。

腳步頓住,已經走到了流理台,彎身將她放下,雙腳一觸地,小家夥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頓時一個激靈,攸的踩上了他的腳背。

裴逸辰彎腰,打開水龍頭時,順手摟住了她的腰肢。

“乖,手給我。”

郝佳佳伸出右手,放進他攤開的手心裏,虎口處,感覺到他指腹輕輕的壓了一下。

他拇指上的薄繭很少,摩挲在尚且還完好的皮膚上,更襯得傷口的位置,被摸得發癢。

她往回縮了縮手,卻又被他堅定的握住,很輕的力道。

頭頂,裴逸辰落下的聲音,像是被絲綢揉擦過,聽著,別樣的魅力:“不要躲,你傷口裏還有碎屑,不趕快洗出來,擦藥,明天就會發腫。”

郝佳佳低頭瞥了一眼,手心,僅兩條口子。

摻著凝固了的血絲,從手指,一路蔓延至掌心,觸目驚心。

她隻看了一眼,便抽開眼,側臉藏進他的懷裏,“那......輕一點。”

“好。”今晚的裴逸辰,格外的有耐心。

掬起一捧清水,緩緩的通過指間,滴落進她手心裏。

涼涼的觸覺,和手心上火燙的溫度,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郝佳佳一時沒撐住,當即就想縮回手,他便抓緊了她的手腕,不給絲毫後退的機會。

“別亂動,放鬆。”他的手上,染滿了水珠,輕柔的用指腹,描摹她傷口的曲線,不輕不重的力道,最後,索性牽著她的手,伸到了水龍頭下麵。

郝佳佳痛得皺眉,五指快要蜷縮在一塊,偏偏,不能握拳。

又痛又癢的感覺,讓她頭疼欲裂,抽泣了一聲,落下一滴淚來,整個人的狀態,脆弱得仿佛隨時伸手一碰,便能碎裂的瓷娃娃。

裴逸辰同樣不好受,見不得她哭,仍是不得不狠下心來,挑出她傷口中,夾著的晶石碎屑。

稍一用力,她就想躲,手腕上控製的力道,繃得快要抽筋,裴逸辰卻始終保持在抓著她,也讓她感覺不到疼痛的範圍之內。

費了好大的勁,才清洗完畢。

裴逸辰一手摟著她,一手上舉,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條幹毛巾。

輕輕的,用沾的方法,弄到她手心裏的水漬。

“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怕疼,但是髒東西不弄出來,會更疼。”

裴逸辰用手背,給她抹了次眼淚,淚痕從垂直往下的曲線,被抹得偏向臉側,無法,才用毛巾給她擦臉。

想了想,幹脆把毛巾打濕,擰至半幹的程度,給她擦臉,尤其的眼底,濕濕的毛巾觸在那裏,頓了許久,哭得太久,眼睛都快發腫。

郝佳佳偏開頭,人,已經被裴逸辰給橫抱起。

她攸的抬頭,蹙眉問道:“小舅舅,爺爺會不會知道今晚上的事?”

“會。”裴逸辰回答得簡潔,他不願意談起這個話題。

然,郝佳佳心裏,卻藏著另外的擔憂:“爺爺和毛家的關係一直很好,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處罰毛俊麟,那兩家的關係,就會因為我變僵......”